

鸣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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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命大
在我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孩儿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悬的事儿——我掉进了母亲准备点火做饭的大铁锅里。 这事儿当然是听我母亲说的。 母亲说,那时候很穷,我们住着一间半土坯房。说是一间半,其实那所谓的“半间”屋,连两米宽都不到,仅能安上两扇窄窄的房门,就算是外间屋了。由于外间屋太局促,根本没有盘锅台的地儿,就在睡觉的里间屋把炕拆去半截,盘上了锅台。又在临着锅台的炕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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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父亲那温暖的脊背
父亲去世已经40多年了。 这些年来,每每想起父亲,就有一个始终令我难忘的场景,浮现在我的脑海:暮霭沉沉的黄昏,刚刚从地里下工回家的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背着高烧昏睡的我,一步一步走向村卫生室给我看病。趴在父亲宽宽的脊背上,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 那是1974年的事儿。 那一年我在村小学读四年级。记得是在秋假结束后不久的一天下午,上完两节课后,我突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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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夜遇(故事新编)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30年代初。 那一年农历的三月十四,约莫亥时光景(晚21-23时),从高阳县西演去往肃宁县师素的官道上,急匆匆走着一位年轻人。年轻人是奉父母之命到师素刘爷庙为患肺痨的母亲烧香还愿的。 师素刘爷庙,供奉的是大名鼎鼎的医科先师刘完素。刘爷刘完素是金代大医学家,肃宁县师素是他的出生地。因为当地人感念他的高超医术和高尚医德,专门为他修建了庙宇。每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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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看青
我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每年的假期与现在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除了寒假外,还有麦假和秋假,没有暑假。麦假,是麦收时节的假,假期为半个月;秋假,是“三秋”大忙季节的假,从9月10日左右到10月10日左右,整整一个月。 那些年,每到放秋假时,学校就会从小学五年级至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中,挑选一些班干部或平时表现好的“红小兵”,组成护秋队,保护集体庄稼不被破坏或偷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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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故乡的小河
在我老家的门前,有一条窄窄的小河蜿蜒流过。 河的名字叫小白河。 从我记事起,小白河里就常年淌着水。河水时少时多,时缓时急。冬春时节,水量不大,水流不急,甚至有时河床上只剩下一道细细的似流非流的水线,但从来没有干涸过;到了雨季,接连几天的连阴雨或是一场骤降的暴雨过后,河水陡涨,河面变宽了,水流也比以往湍急了许多。但过不了两三天,河水下泻,河面又变窄了,水流也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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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淘鱼
这些年来,在我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一条浅浅的小河里,三四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穿着短裤,光着臂膀,赤着脚,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他们有的手拿铁锨打埝,有的端着脸盆淘水,有的正从淘水者身后“哗哗”漏着水的筛子里往外捡鱼。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却难掩脸上的兴奋。 这是一幅少年淘鱼图。 那条浅浅的小河便是我家门前的小白河。画面里的少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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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忆说山芋
在我的老家,山芋被称做山药。直到我读小学之后,才陆续知道了我们天天吃的山药还有很多不同的名称——山芋、甜芋、红薯、白薯、甘薯、甜薯、番薯、地瓜、红苕…… 那个时候,我曾经傻傻地想,山药就是山药嘛,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小名呢? 大概到我小学快要毕业的时候,才确切知道了,山芋有那么多的名字,而唯独叫山药是不对的,因为山药是另外一种块茎类植物。 一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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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棒打观音(故事新编)
一 清朝末年,武垣县城南十来里地的堤上村北,有座七村庙。这座庙不大,十几间房子,七八个僧人,在住持了真和尚的带领下,靠化缘和施舍,过着懒散的寄居生活。 了真和尚俗名黄三呛,当地人氏。这人打小儿娇生惯养,长大后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所以一直没能成家,日子过得很是凄惶。三十岁的时候,一咬牙进了七村庙当起了和尚。由于了真能说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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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那一年,姥姥给我“刮痧”
已经记不得是我六岁、还是七岁时的事了,也记不得为什么那段时间我在姥姥家住那么久。 只记得那是个身穿夹衣、风吹落叶飘的晚秋。 那个时候,姥姥大概快六十岁的样子,每天都要和几个妗子辈的女人到生产队的场院里干活挣工分。我和最好的玩伴、我的表弟建强(我叔伯舅家的儿子)几乎形影不离。要么跟着干活的大人们在场院里玩耍,要么与一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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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一个乡村盲人老汉的三件绝活(三)
担水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里还没有装上自来水,人们的生活用水都来自砖砌的水井。那时候,每个村都有一眼或几眼砖井;家家都有一条扁担、两只或木质的水筲或铁皮做的水桶。 担水,是个力气活,更是个技术活。说是力气活容易懂。肩上挑着两只灌满水的桶,那分量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吧,没把子力气是很难挑回家的;说是技术活,是指从井里汲水的环节。站在一丈多深的水井的边沿上,用扁担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