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一代风华 ——诗与血与火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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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双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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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开饭的时候，就跟打仗一样，因为部队里对人的要求就是快、快、再快。
今天，宋五娃从饭厅里出来时，队伍又全已经集合完毕。每每都是等他一到，大家就可以来个向右转，齐步向教学大楼挺进了。而他由于吃饭总是比别人慢，吃得又多，所以每次都落在大家后面。可是作为他自己，也够不容易了，无论他从端起饭碗来那一刻起，怎样大口大口去吃，也无助于他与别人相比拼的速度。你看，他现在一边朝外边跑着，还一边用力伸直脖子，在咽着他最后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饭菜。他已经尽了全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待来到队列里之后，宋五娃勿须那样紧张了。从饭厅到教学大楼，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足可以让他把精神松弛下来。他往往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从从容容地思考两道练习题，以备教员在课堂上进行提问。至于今天，就要进行大复习了，他可以连提问的事也不用去考虑，于是他无形中少了个思想包袱。
但在这样一个时间里形成了思考习惯的宋五娃，并未停止他的思考。当队列发出‘嚓嚓嚓’地整齐的步伐声向前迈进时，昨天晚上中队长在动员大会上所讲的话，在他耳边又响起来：“你们来到航专以后，还没有进行过大答辩，这是我们航专里最庄严最光辉的时刻。你是真行还是假行，都要在这次大答辩中见高低。如果你是个狗熊，那就不客气了，也要露出你的原形来……”中队长讲话总是那么有意思，十分爽朗，也丝毫不加修饰。
宋五娃想着中队长讲的话，本来松弛的心情不禁又紧张起来。不是吗？自来到航专以后，虽然进行过多次的阶段测验，在每门功课结束时也都进行过大考试，但比起春节之前眼看就要来临的这次大答辩，太无法相比也太不足道了。这次将对入校以来的全部功课——飞机学、无线电工学、无线电数学、电子管学、无线电原理、波导原理、雷达原理，门门都要涉及。然而总共只有一个星期的复习时间，就时间论，真是太紧张了。
“看来我不行，单论阵势恐怕我也不行。”宋五娃这样想着，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可是谁能在这个大答辩中稳操胜券呢？……”宋五娃又这样想。
可是突然听到一声口令：“立定！”队列就如同机械一样，‘嘎’一声停住了。宋五娃下意识地和大家来了个立定，他的忆想也到此结束了。
教学大楼是一座非常壮观也非常现代化的多层建筑；其主楼和副楼摆成‘П’字形，在空中可以看到它是以宏伟的态势向两翼展开的。主楼九层，副楼七层，总共能容纳七八千人，学员们每天都是列队到这里来上课。这是培养部队精英的地方。
只是自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以来，为了节约资金，电梯停用了。需要走步上楼。但对年轻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即便‘咚咚咚’地直奔主楼最高层，也并非什么难事。宋五娃也可以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
四中队的教室，全部分布在主楼的第五层，比登上第九层还可以节省好大一把劲哩。登上楼不久，上课铃就响了。各区队的学员们进入教室以后按照各自的座位坐定，开始复习起来。但这几天教员不来教室，全是让大家进行自我复习。虽然有时到最后两个小时时候，教员们也来给大家解决疑难。但就整个局面来讲，就等于靠自己管理自己了。人的精力是否旺盛，神经对思考力和记忆力能不能最有效的调动起来，就成为每个人复习成败的关键。
这一来林丽征成了大忙人。她是辅导小组的组长，教员不在的情况下，谁有了疑难问题，理所当然都要找她解决。往往是这个人还没问完，那个人就又来到了她跟前……由于不住嘴地说话，不停地进行讲解，她总是感到口干舌燥，因此她随手端着个茶杯，停一会儿就喝上一口半口。
钟兆平看着林丽征很忙，并且很辛苦的样子，就把帮助宋五娃的任务独自承当了起来。宋五娃哪里不懂，他们就复习哪里；哪个公式记不住，他们就一起背诵那个公式。与其说钟兆平也是在复习，倒不如说是在给宋五娃补习。但有句格言说得好，‘教学相长’。钟兆平在帮助宋五娃复习的过程中，本人其实也在提高。
于热火朝天的大复习当中，有没有另类呢?当然也有——满不在乎的总有人在。有一个个子不高，长得蛮精干的小伙子，他就是其中之一。若只从外表看，他神采奕奕，高耸的鼻子轮廓分明并分外精致，还有薄厚适中的嘴唇，洁白的牙齿，使人对他产生一种美男子的感觉，谁都挑不出他过多的毛病来。但是他在全中队却是一个比较知名的调皮捣蛋分子。也是个吹牛皮分子。为了帮助他，陈区队长昨天晚上和他长长地谈了一场话。给他讲了许多道理。他倒挺识趣，当场就给陈区队长表态说：“区队长同志，您放心吧，我孙大成在这次答辩中保证名列前茅。”但一夜之间现在正当大家在积极复习之时，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听，他净在那里吹牛皮聊天，简直是海阔天空，不着边际——什么‘美国的面积九百三十七万四千七百一十七平方公里，法国的面积五十五万零九百八十八平方公里，瑞士的首都伯尔尼，挪威的首都奥斯陆……’；再不就是对同志们夸耀着说：“大答辩不就是那么回事，我当初在沈阳矿院读书时早已领教过的。没有什么了不起。大家勿须担惊，勿须担惊……”当然大家对他是沈阳矿院中专部的毕业生是知情的，在学校时他可能见过一些世面，但他就是有点太好吹嘘，太有些不值钱，大家不十分欢迎。
身为副区队长的钟兆平，为了不使孙大成干扰大家的复习，三番五次提醒他注意。而他还以为钟兆平是想静下心来用用功夺取锦标呢。他满嘴喷着唾沫星子，指手画脚地对钟兆平说：“副区队长同志，我听说过你曾是河朔市的高材生，全市统一考试总是名列前茅，但你们河朔市毕竟是个中小城市，这一次我非要跟你比试比试不可，有我做你的劲敌，你莫想轻易把锦标夺到手。”他说罢又说：“就瞧我孙某人是如何把锦标夺到手中来的吧！”他有些像演员一样带着动作与表情的滑稽表白，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使钟兆平有点哭笑不得。但钟兆平出于部队里有耐心说服的要求，只好进一步好言相劝。
十八班副班长郭中良是孙大成初中时的老同学，当孙大成咄咄逼人进行表白的时候，他揭开了孙大成的老底子。“喂，大家休息一阵养养神，我给大家介绍一段咱们孙某人夺标的故事。那是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全沈阳市举行中学生作文统一考试。事前，咱们这位孙某人也是光聊天，光吹牛，不学习，不准备。结果考试中把‘传达室’写成了‘傅达宝’，把‘麻痹大意’写成了‘马皮大衣’。那时汉字刚开始推行第一批简化字，繁简两体容易混写，可是再混写也不应当混成这样子呀！从此我们的同学见他就说：‘喂，傅达宝，你的马皮大衣穿来了吗？”说到这里，介绍者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大家也都几乎笑弯了腰。
2025-06-19 发布于新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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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14条）
人的精力是否旺盛，神经对思考力和记忆力能不能最有效的调动起来，就成为每个人复习成败的关键。
您更新的好快啊！[赞][赞][爱心][爱心][喝彩][喝彩][花][花]
@解世权：谢谢老弟到访。
灵动详实的细节，将军营与年轻人的军旅生活精彩呈现。
@锦瑟黎燕：部队生活很有吸引力，我现在还怀念。
孙大成的这个笑话太好笑了。
@难诉相思：孙大成就是个活宝。
我父亲说，卫生员讲课细嚼慢咽，连长讲课狼吞虎咽！后来他胃穿孔。点赞！
@王志学四连笔记：生活本身就是一部小说。
集中描绘军营生活, 生活就是小说, 小说提炼生活。
@轻品慢尝：讲得太对了。
细节描写中，给人视听的感觉。
@淡墨：若能如此，甚受鼓舞。
战友间也是各种性格的人都有，人物形象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