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一代风华 ——诗与血与火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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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齐齐哈尔集训站
（2）
果然，在检查过程中，高奇明并没有对一二排放松，更莫讲照顾，除了在心理上和时间上让一、二排感到仓促之外，他们什么也没得到。而三排在时间上明显是充足的。这太欺负人了！
更气人的事情还在后边，该累计评比结果了，钟兆平由于负责报导，每次评比也都参加。但他拿着自己登记的底子和高奇明的底子一对照，怪气，单项登记完全一致，累计分数却不相同。而黑板报上是只登记累计分数的，这样刊登不就出差错了吗？他心里这样想着，就又赶快核对起来。原来高奇明为了争到锦标，把自己这个排的累计分数抬高了，而把应居第一的二排的累计分数尅掉两分。三排就这样变成了第一名。
钟兆平的个性是不徇私情的，再加上他对高奇明的检查方式本来也不认同，于是当场揭穿了高奇明的鬼花招。
谁知这样一来，立即引起了短兵相接。只听高奇明首先吼道：“你钟兆平不要太放肆行不行？我是排长，你不听我的，让我听你的？”
高奇明蛮不讲理，简直像一头野驴在吼叫，钟兆平当然被激怒了。大家只见钟兆平寸步不让：“你是排长怎么样，排长就能耍伎俩弄虚作假？哪有只许你暗处弄鬼，就不许别人揭穿的道理？”
“你纯粹是捣乱，诬陷好人！”
“你真不害臊……”
“好，你敢骂我不害臊？算你有种，咱走着瞧。”他喘了口气接着又说：“我就知道你钟兆平对我存有二心，我当了排长高你一级是不是？！你不服气是不是？！”高奇明额上青筋条条绽出，明显是在强词夺理，“你不服气把我撤了呗，可是领导上信任我，你有个屁本事？！”
钟兆平自幼不会骂人，但此时已顾不上措词择句：“你说谁屁本事，不要满嘴喷粪！”
“好，你他妈的又骂老子，咱找连长说理去！”
凶恶的争吵简直把整个新兵连都惊动了。连长走过来严厉的制止了他们。陈排长也跑过来了。待他们一一陈述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连长命令他们把登记的底子交上来，这一下真像大白了。连长当即批评了高奇明，同时也指出班长和排副这样争吵太不应当，要考虑影响嘛！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但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然而，没出几天，就又出了一场事。
那天，排长们都开会去了。连部指示各个排由副排长带领，到操场操练队列。操练之前高奇明做了一番演讲。他说：“操场就是战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口令下达之后，指挥员让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让你哪里停你就哪里停。日本鬼子侵略我国时，我们村住着一队日本兵，我听村里人讲，他们在训练时，队伍走到池塘边了，没有命令向后转，士兵就一直朝里跳。还有一次，前边是一堆火，照样向前进。我们部队的性质和他们不同，但执行命令是一样的，也不许打折扣。有一部外国电影，有句台词说得很好，“我的兵是机械，我的兵是弹簧。”这部电影，有的同志可能看过，这意思是说，官长在操练时摆弄你一个什么样儿，你就做出一个什么样儿，没有打折扣的余地。今天，陈排长不在，我履行指挥员的权力，大家都要听我的。如果谁违号令，不要怨我不客气。”
好一场开场白，有些同志故意在队列里伸起舌头来了。队列操练开始后，首先进行的是排教练。果然，高奇明来了个‘言必信行必果’。当队列以排横队向前行进时一大排树木挡住了去路，高奇明眼看着就是不发出向后转的命令，队列于是乱了套。高奇明反以为这样子训练很不错哩。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天黎明前下过一阵大雨，操场上尚有一块低洼的地方积有脚脖子深的一片水，高奇明独具慧眼选中了这块地方。他指挥着队列向这片洼地行进，眼看着队列已经临近水边了，他还特意喊着照直前进的口令。有些同志踩着水过去了，但也有一些同志踌躇以后止步不前。高奇明走到队列前面大发脾气。可是有些同志对他的这种做法不以为然，带头吵嚷道：“让排副给我们做个示范好不好！”
紧跟着当然是不少人的起哄声。
高奇明还真算可以，他毫不迟疑的给大家做起示范动作来了。在那一片洼地水中，他不仅做了四面转法，还做了正步走和跑步，浑身上下都让水给溅湿了。
这一下，他堵住了大家的嘴，并且有了资本。从水中走出来，他又大声训斥起大家来：“做做示范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以为我是一个光会说不会做的人吗？当兵，就得有个当兵的样子，不能熊……”
于是，水上训练开始了。大家伙也都憋着一股劲，心里想：“你高奇明‘英雄’？！我们也不是熊包。”还有的想：“你总共有多少花招，都拿出来吧！”就这样，不一会儿光景，全排的同志都变成湿淋淋的泥人了。只听那水中的脚步在踏踏踏地响，水朝人的身上飞。空气郁闷极了。
这时，二排和一排开始操间休息了。他们看着三排在进行‘水上训练’，无不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有些好说俏皮话的人在一旁喊起来：“哎，三排的同志们好英雄呀！”有的人干脆更不留情面：“一身水一身泥什么滋味？”顿时，嬉笑声漫过了操场。就好像在看一场马戏团的表演。三排的人无人做声，但一个个都气得肚子鼓鼓的。然而热闹的事情却在后边。
那是休息之后，各个排都把重点放在了正步走的操练上。这个操练难度大，不易达到要求，个别动作不准确的同志，常会被命令出列进行单个教练。三排在操练时，宋五娃第一个被命令出列了。
宋五娃由于反应迟钝四肢不协调，在队列训练上确实落后于他人。陈排长曾不厌其烦地为他做示范，给他讲要领。在陈排长苦心教练下，宋五娃赶上了同志们的操练水平。
今天，宋五娃在动作上又出现了反复。不知是紧张的缘故，还是由于他不适应高奇明的操练方式与口令。反正他的胳膊与腿总是协调不起来。该踢出右腿时，他抬起的不是左臂；该踢出左腿时，他抬起的不是右臂。全都弄反了。这就使他如同一个生理上有缺陷的人。让人看上去很有些闹心。而他那不协调的动作，也的确太让人发笑了，引起队列里不时发出一阵阵哄笑声。
但停了不一会儿，大家都觉得不能再笑了。因为大家知道，宋五娃是一个忠实憨厚的人，现在他的四肢不听使唤，连他自己都在生气，大家怎能再忍心去笑他呢？只见他的头上，憋出豆大的汗珠，且不停的朝下滚。甚至他的双手也在哆嗦着。大家的心抽紧了。可是，高奇明却和大家恰恰相反。他不仅不对宋五娃寄一颗同情和帮助之心，反而在笑了一阵之后当众辱骂起宋五娃来。
“像你这号废物蛋，简直连一头牲口都不如。我买一头小毛驴过来，他也会叫往东往东，叫往西往西，哪有像你这样左右失调总不识号的。”
宋五娃的脸简直气成了一个紫茄子。但他却一句话没吭。这时，只要他本人稍一还口，无数人都会替他抱不平。高奇明欺人真也太甚了。
2025-06-05 发布于新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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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12条）
高奇明欺人真也太甚了。
跌宕起伏的细节，声情并茂，生动鲜活，直入人心。
@锦瑟黎燕：还是那句话，以写实为本，虚构成分不多。谢支持。
新兵连里不寻常，互相争吵难间断。
大公无私第一条，实事求是应为上。
部队乃是太熔炉，私心杂念一扫光。
要为祖国站好岗，人民利益放心上。
思想工作很重要，小说发展情绵长。
@阳光笙箫支剑笙：新乒思想上还不成熟，经过入伍教育慢慢就正规了。
排长可是兵头将尾，位置极其重要！
@王志学四连笔记：是的，排长这一级很重要。
一个高奇明，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难诉相思：高奇明是一个个例，但很典型。
看来部队不是世外桃源, 军人也不单纯呢。
@轻品慢尝：是的，部队不是世外桃源。
高奇明爱出风头，前有不择手段、弄虚作假，后有打压显示权威。在那个年代的人民军队里，就是颗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