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这“娃”由主任生了
又到了杨花吐絮春绽技头的季节。我在去门诊上班的路上，碰到了村姑，几天的光景，她人瘦了，显得十分憔悴。村姑见了我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满脸悲伤。
农村女孩儿的性格直没有一丝遮掩，但凭我职业的敏感，医生的直觉，回望去，发现她怀孕了。医院里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村姑对白医生有点不满意了，他一直不提结婚的事儿。
那天下午，我在门诊部坐诊，内科护士长和竹子一同来到门诊。我见了她们非常高兴，就像见了分别多年又思念的人。问：“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呗。”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谢谢两位大姐还记得我！”
“内科的阮副主任和护士们都舍不得你离开，派我和竹子来看望。”护士长说。
“请二位代我问候所有的护士们好！代问阮副主任好！”
“告诉你一个可靠的消息，阮副主任和我们正在努力把你要回内科，发挥你的专业特长。”护士长说完，做了个鬼脸。
“别别别，我在传染科这一年挺好的，起码人轻松。”
大家正说到投机处，来了位病人中断了我们的谈话。我接诊病人，她俩在门外等着。病人一走，她俩又进来了。我们三人又开始天南地北地瞎聊。
“袁浩和白医生利用休息日，跑到乡村医疗点坐门诊，捞外快，你知道么？”竹子问护士长。
“嗯，这事儿早有耳闻。”护士长接着说：“不是一年两年了，好多年前就是那样，你还当新闻来播，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
护士长转过头来问我，“主任自己开了个私人门诊，你知道么？”
我没搭腔。心想，这些人怎么啦，主任快要退休了，就开始说长道短了，是不是显得太势利了点，再说了送医下乡，方便患者，这又有什么不好呢，真是少见多怪。
大家沉默片刻，护士长就转了话题，她说：“白医生是个缺德色鬼，他妈的又和药商梅子勾搭上了。昨天早上天还没亮，我看见梅子从白医生家里出来。”
“你莫瞎说，是不是看走了眼，如果是村姑呢，岂不冤枉了人家！”
护士长信誓旦旦地说：“我对天发誓，说了假话不得好死。”
“不会吧？！药商梅子要水平没水平要长相没长相，白医生也肯要？” 竹子有点儿不信。
“梅子没水平没长相，有票子呗! 梅子推销药品，赚了不少钱。她到我们泥巴人民医院推销的药品回扣全给了白医生。白医生却没分给其他医生，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白医生在金钱面前能讲良心，能讲道德？你可知欲望的膨胀正是以金钱为后盾的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我成了她们忠实的听众。
“下班了，回家啰。”我喊道。竹子瞟了我一眼，打住了话头。我们各自回家。
其实，我知道白医生想甩村姑的事。前天下午，我刚走到医院东侧小门口，村姑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对我说：“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我想请您给我出出主意。”
“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
“我和白医生同居了五个月，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如今他又和药商梅子好上了，你说我该咋办？”村姑一脸愁容。
我虽说是过来人，但对男女之间感情上的事，没经验，何况我还是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孩子的问话，这让我束手无策。说实话，如果我没成家，这么漂亮能干的女人，我都会娶。心想，村姑除了家里经济条件差点外，没有那一点配不上他白医生的，这白医生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是不是两人发生了争吵，在气头上说的话呢？想到这儿。我便对村姑说：“你和白医生心平气和地谈谈，如果他八匹马都拉不回了，那就承认现实，分手吧。”
村姑点点头，抹了把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我进得家门，见妻子把我几年来研究的一个课题论文稿子，一页一页细心地翻看着。
“看――看个屁!”我一把抓过来，撕了个粉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妻子莫名其妙地望着我问：“你疯了，花了几年的时间，死了多少脑细胞，费了多少心血研究的成果，不发表了？!” 我刷地从包里掏出一本医学杂志扔到写字台上。
“你看看，这‘娃’由主任和白医生替我生了! 还发表个屁!”我愤怒地说。
妻子一脸茫然，抓过医学杂志哗哗地翻到白纸黑字著有袁浩和白医生名字的文章，便傻了眼。
“真是。”
“这人怎么就不要脸呢？剽窃人家的科研成果。”妻自言自语。
“世界上不要脸的人多着呢!”
我沉默良久，转了话题，把白医生想甩村姑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
“说他干吗？!花心大少爷一个！”妻苦笑道。
“白种人真不是个人，比畜牲都不如！”
“就是，村姑家人和村姑一样纯朴，忠厚老实。白医生给村姑2000元，用作刮孩子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就把这事给了结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
“今天村姑到我同学那儿做刮宫手术时，她一想到自己身体的创伤和那个无辜的生命，就悲悯地哭。同学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让她扒在手术台上暗舔受伤的心灵独自饮泣。”
妻看了看窗外，垂头丧气地说：“唉！这天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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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12条）
无耻的白眼医，可怜的村姑，厚颜无耻的主任…….坏人怎么如此多？
只盼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阳光笙箫支剑笙：只能说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个职业环境太乱了！村姑碰到了渣男，只能自认倒霉啊！博士的论文被剽窃，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难诉相思：只能说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已经这样了，村姑干嘛不破罐子破摔，把孩子生下来，到法院去告这个白种人。
@地质之花：这事并不稀奇啊，我见过离婚不离家，拥有两个老婆，多个孩子的家庭。
这个医院的人文环境真是太糟了, 这些人怎能治病呀, 不救人还专害人, 有辱白衣天使的称号。
@轻品慢尝：只能说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精美小说，灵动抒写，对话精彩，将医院的林林总总具象呈现。
好！
描摹各色人等，栩栩如生！
这所医院有那几个披着白大褂的渣子，管理太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