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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动物，因为女儿和外孙女喜欢猫，她们也养了猫，我才对猫有了些兴趣。
前天，小女儿说她家的猫咪从高楼上摔下，没了。女婿很是伤心，还哭了。我说与老伴听，她不以为然。老伴也是个不喜欢动物的人，她说对一只猫的意外死亡，大可不必悲悲切切。我准备给女婿打电话，安抚安抚他，老伴要我跟他说要他节哀。这是玩笑话，我却觉得有些别扭。我说这话是不方便说的，若说，在情理和礼俗上就过界了，说不定娃儿们还会说我们是冷血人。
我给女婿说猫咪的事，他勉强地笑着，不是过去敞亮的样子了，说话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不像以往那样爽朗。他的笑是礼节性的，没有往日的温度，情绪也没从失去猫咪的失落中调整过来。我说，要不再养一只。他说再也不养了。恹恹的语气，却说的很果决、干脆。他不想再走进同一条河流，再经历与宠爱之物的生死离觞了。
我和女儿视频，没说两句话，她也哭了。她的哭，一是为她的猫，一是因为自已成年累月地全国各地到处飞，没有足够的时间陪老公，在她缺席的日子，是猫相伴于他。猫咪走了，老公会更孤独的。
我不晓得如何劝慰她，但多少有些理解他俩的情绪反应。日日夜夜相伴的宠物一失，谁又能做到介怀于外呢？
他俩还养了一只叫“丢丢”狗。那年我去北京，和“丢丢”相处了两天，居然和它也建立了丁点儿情感链接。所谓情感，也只是对它的怜悯罢了。
女儿上班前，嘱咐我别忘了喂狗粮。狗粮是红色颗粒，这工业产品远不如农村土狗食物的天然味道，再说从自由的角度看，圈养即是禁锢，困于斗室，它哪来的天然释放呢？土狗子比宠物狗幸福多了！
尤其是它的灵性也是让我可怜它的。我外出回家开门时，都能听见它在屋里哼哼唧唧的声音。这声音是欢快的，它必定是以为主人回了，当它见到我时，便悻悻地掉过头，无精打采地走了。
我离开北京后，一直忘不了这个画面，所以，对于女儿女婿因为猫咪意外死亡的情绪律动，我是能感同身受的。
这只猫是怎样从二十层楼摔下的，他们也不晓得，直到第二天，女婿才在墙根边找到它。他们定会设想过其中的许多细节——
它跟着某个人，一路到楼顶，恣意徜徉地跳来跳去，跳到楼沿处，一阵狂风来袭，它前脚攀在楼沿，后脚扑腾着寻找支点，几番自救不成，还是失足坠楼了……
或许是某个恶毒的人想把它扔下楼，它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它在求饶，求人免它一死。它可怜兮兮的眼神终究没唤醒沉睡的人性……
它坠楼时，或许有一声惨叫，那凄厉的声音很瘆人，却没人听到。它在落地时，肯定还有一声闷响，这是它告别这个世界的绝响。它不会是突然死去的，猫有九条命，死了这生，还有来生，或者说“九条命”所指为猫的生命力的顽强和坚韧，那么，它坠地后必定挣扎过许久才慢慢落气的……
我问女儿，最后是如何安顿这只猫的。她说老公把它埋了，埋在一个他经常路过的地方。
我不便问掩埋的细节。一只宠物养了六七年，它的温婉、萌态给了他们不少快乐。它有“棺木”吗？如果有，是不是一方厚厚的棉絮，或者是半块软软的毛毯呢？猫是从高处坠落而亡的，它的骨头都断了，五脏六腑也碎了，七窍流着红红的血……猫咪太可怜了！掩埋它，不应该是潦草的，每一锹、每一抔土，都会是有些沉重的。
他们以后看到了另外的猫，会不会想起自己的猫呢？必定。我也如是。
本来为猫咪写了一首歌词，叫《再也等不回》，有点儿小情绪，还有点小悲凄。写时就在想，若是由刀郎唱，他的沙哑和沧桑是能唱出女儿女婿的感觉的。
我终究没把它贴出来，是出于两意，一则有娱乐之嫌，跟调调不搭；另外，又觉得为一只坠楼的猫咪写首歌太过于庄重、矫情，一旦情绪过了，就有些夸张了，这跟写文章一样，还是隐忍一些好。猫，终归是猫，人的生活中毕竟有许多比猫更重要的爱物值得宠溺。
2024/11/10
（选稿：灿烂阳光 审核：晓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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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8条）
养小宠物是要做好心理建设的, 和它们建立了感情, 就难舍难分了。
@轻品慢尝：所言极是。
猫的事，兄长在孩子面前不提为佳。他们当事你不当事，说不到一块的，不如不说。
@晓舟同志：我家还好，多能包容。谢谢。
我这猫奴见到这些文字揪心的疼。哪怕见到小区的流浪猫陈尸绿化带我都痛苦了好几天，能切身感受到您的小女儿夫妇俩失去爱猫内心的悲伤。
我曾经养过一只小狗，我给他取名小宝，儿子每天上学他都能接送，我们下班回家，他老远就接着，兴奋得头与尾纠缠在一起，还要我抱抱他才走开。后来，因为误食了小区院子里不知那个角落里的老鼠药，临S前那种痛苦的样子，特别是对着我流泪，现在一想起来就有种揪心的痛。我哭了一晚，一天没吃饭，自此以后，再不养宠物。
所以，感同身受，我能理解您女婿的心情。
猫也会坠楼？在我的认知里，猫能爬墙，跳高。我特别欣赏猫从高处扑下来的飞跃，那种潇洒，飘逸特别美。我总觉得猫不可能摔着。
太理解孩子的心情了。我们的咪咪死去后，就再也不肯养猫狗了。宁可每天去院子里喂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