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闲读不问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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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是我很欣赏的当代作家。他的曝光率比较高,不知是他有意为之,还是媒体的追捧,时不时的就可以在媒体平台上看到他。一张棱角分明的坚毅的面容,五官清晰、目光沉静,有一种你难以解析的神秘感。是不是因为电视剧《解密》和《风声》为本尊蒙上了神秘的面纱,我每次看见他都要停下目光,多看一会,感觉他有一种神奇的魅力。他是讲谍战故事的高手,人称谍战之父。其中的《暗算》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最近我看了他新出版的两本小说:《人生海海》和《人间信》。不同以往的谍战题材,这两部小说讲述的是童年和故乡。他说:我要回到童年和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我其实未必完全能读懂他的书,但是,我像一个好奇心极强的孩子,心甘情愿地走入他设置的迷宫,在深不可测、险象环生中绕来绕去,希望找到一个心仪已久的稀世宝藏一样,边看边猜测下一步,如果和我的猜测相吻合,我就喜不自禁;如果南辕北辙,我就想他怎么可以这样写。

人生海海是一句闽南话,形容人生像大海一样波涛起伏、复杂无常,险象环生。人在潮起潮落中沉浮,有时风平浪静,有时暗潮涌动。只有无俱风浪跌宕,勇于直面人生,才能驾驭生命之舟,驶向理想的彼岸。
故事是以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的视角来展开的,故事的场地是一个小村庄。他把一段段错综复杂的往事串连起来,在书中塑造了多个人物形象。主人公上校,满身都是解不开的迷。沉默寡言的父亲、爱讲哲理的爷爷、老保长、活观音、小瞎子。

主人公上校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也经历了解放后的历次运动,几度沦为罪犯,被关进监狱。小说中的哪一个人都不能用简单的正面或反面人物、好人、坏人来界定。每一个人都有缺点、甚至是污点。第一人称的讲述方式拉近了作者和读者间的距离。用一个孩子的视角来探测和理解成年人的世界,纯净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复杂多变的人间。

小说的主人公上校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跌宕起伏,他曾经有过令人羡慕的荣耀,他当过军医,用自己高超的医术在战场上救过无数人的生命。他使用的纯金打制的手术刀装在一个皮箱里,这个道具贯穿始终。他的历史是复杂的,他参加过国民党、与日本人周旋,打探情报。解放后,他有机会当上某医院的副院长,却被另一位候选人设计陷害,被开除公职,回到家乡成为一个农民。

作者的语言很有特色,如他描写夏天;村子像剥了壳的馊粽子黏糊糊又臭哄哄。写冬天,村子像装进了套子,一下子封闭了,清冷了,安静了。落雪天,静到素雅,鹅卵石铺陈的弄堂里外,鸡犬无形,雪落无声。

小说中的少年隐藏着作者麦家的影子。麦家出生在农村,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他的童年家庭政治地位卑微,爷爷信仰基督教,姥爷是地主,父亲是右派,他从小就被别人歧视和排挤。内心是孤独的,他只能通过写日记来排解心里的郁闷,正是写日记的方式让他与文字结下了深厚的情感。写了多年的日记,看了许多小说,写作的功力和创作的激情在某一个时刻被点燃了,那就是水到渠成。他本人是军校毕业,在部队生活了十多年,军人情结在内心深处扎了根。小说《人生海海》他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勇敢、善良正直的上校形象。在大时代的背景下,跌宕起伏的一生。作者还是摆脱不了谍战的写作套路,那些扑朔迷离的情节,那些如坠雾霭的诡异,会激发你探秘解套的好奇心,追随故事情节步步深入。我喜欢那些金句,如:沧桑是堆积起来的,心有雷霆,面如静湖。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你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而《人间信》也是写童年,写乡村,写原生家庭。麦家说,这辈子一定要写一部跟故乡有关的书,即是对童年的纪念,也是和故乡的和解。麦家说,《人间信》是一部向母亲致敬的书,他的母亲含辛茹苦、忍辱负重的支撑一个家,把孩子们抚养长大。麦家直面过去不愿意面对的心理阴影,回望故乡和童年,用最真切的情感讲述成长的故事。

小说也是用第一人称讲述,他不务正业的父亲,给他的童年带来心理创伤。长大了,他终于可以摆脱家庭带来的束缚,满怀憧憬,向新生活驶去。过去似乎留在原地,从未消失。就像跟着火车奔跑想要为他送行的小妹,像一个来自旧日时光的影子,惊扰着他,也牵绊着他。

麦家说:“这是一本我从心底喊出来的书。《人生海海》是天下事,《人间信》是心里事。我想掂量人性深处的一些东西,和读者分享在挣扎中站起来的勇气。”

麦家将自己彻底交给书中富春江边的蒋家村,交给那些琐碎但动人心魂的日常生活,写到动情之处,他曾经放声痛哭,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第二天,他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痛哭,回想起那夜与书中人物血肉交融的时刻,豁然开朗:他已经把底细全盘托出,超越了过往的自己,没有遗憾了。麦家坦诚地聊起这次写作时的失控:“我是一个‘老’作家了,但从没有为书中的人物痛哭过,这一次是崭新的体验。”“我已没有任何秘密为你所掩盖,你也知道我内心所想,吐露我所有的内心热衷和深思,直面过去不愿面对的伤害,是麦家此次写作的起点。麦家用最真切的情感,回望故乡与过去,讲述成长路上的,那些挣扎,那些进取,那些向着一个目标不停奔跑的日日夜夜。

(选稿:灿烂阳光    审核:晓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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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14条)

  • 轻品慢尝的头像
    轻品慢尝 2024年11月6日 下午9:03

    我也很喜欢麦家的作品, 但读得不多, 也没有你领会得深, 读此文受教了。

  • 锦瑟黎燕的头像
    锦瑟黎燕 2024年11月7日 上午4:27

    精美书评,用心用情,慧心慧眼,颇有意境,令人共鸣。

    • 雨凌的头像
      雨凌 2024年11月7日 下午5:59

      @锦瑟黎燕不是书评,顶多算读后感。粗枝大叶的看,没有细琢磨。

  • 清河君的头像
    清河君 2024年11月7日 上午9:23

    钦佩,在繁华喧闹的现实中,能够静下心来看完两本纯文学的书,内心需有足够的定力,以及对文学的酷爱。[赞][赞][赞]

    • 雨凌的头像
      雨凌 2024年11月7日 下午6:01

      @清河君谢谢点评,想来今生今世唯有文学慰我心,找几本书看,打发时光。祝您立冬快乐。

  • 阳光笙箫支剑笙的头像
    阳光笙箫支剑笙 2024年11月7日 下午6:07

    闲读不问秋声,秋雨不问梧桐意, 孰冷孰暖心自知,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 惑矣的头像
    惑矣 2024年11月7日 下午9:18

    麦家的小说,比较厚重,有历史感,有人性的复杂。读过,不如您领悟深。读您书评和对作者的介绍,长知识了!

    • 雨凌的头像
      雨凌 2024年11月11日 下午7:24

      @惑矣谢谢精美点评,祝冬日吉祥安康。

  • 难诉相思的头像
    难诉相思 2024年11月8日 下午6:41

    根据麦家小说改变的电视剧看过好几部,原著却几乎没怎么看,看得出您对作者和他的著作有着较深的理解。

  • 锦瑟黎燕的头像
    锦瑟黎燕 2024年11月9日 上午5:21

    我也喜欢麦家,他的作品让我深度共鸣,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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