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艰难探索年代唯一的一次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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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全国各地都进入了中考时段,这几天,深圳市的中考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不由得想起我中学时代经历的唯一 一次中考 ——

时间回溯到52年前夏天,1972年,贵州省沿河中学。

“崔某某栽了!”——平地一声雷,顷刻间传遍了沿河中学校园,震得我们目瞪口呆。

崔某某何许人也?沿河中学1972届高中毕业生、叱咤风云的红卫兵领袖、沿河中学革命委员会学生成员,老师们见了都要点头堆笑、同学们见了都要行注目礼、牛鬼蛇神见了差不多要魂飞魄散的人物,根正苗红,前途无量。怎么会栽呢?

知情人说,他栽在舞弊上。

艰难探索年代,没有考试,何来舞弊之说?1966年到1969年期间,中国的高等院校完全停止高考招生。中小学停课三年,到1970年才复课。从1970年开始,中国高等院校陆续招生开学。按照毛泽东的指示,招收“具有相当于初中毕业以上的实际文化程度”、“具有三年以上实践经验的优秀工农兵”。因此这些人被称为“工农兵大学生”或者“工农兵学员”。不需要高考,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即可。既然上大学不用考试,那么顺理成章,上高中也不需要考试。再说,我们初中两年,除了天天劳动,批判资产阶级外,并没有正规地学习过文化课,就算要考试,我们也没有什么文化拿来应试。

正当大家都认为知识无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1972年夏天,贵州省铜仁地区教师进修学校成立到沿河中学招生,居然需要考试。(注:1972、1973届沿河中学的应届高中毕业生都是艰难探索前的农村籍初中毕业生,艰难探索开始后回乡劳动了几年,所以不需要下乡锻炼两年,可以直接参加考试;城镇非农业户籍的毕业生几乎没有,因为1970以前就下乡当知青去了)这批高中毕业生有点文化课底子,大部分不怕考试;可是崔某某就怕考试,一来是因为艰难探索开始时他才刚上初一,没有学到多少知识;二是推荐到沿河中学读高中以来,天天忙于斗批改,没有正经学习过文化课;真刀真枪考试他必然吃亏。别看他当下在学校红得发紫,一旦考不上,他就得回乡下修理地球。怎么办?他思来想去,终于决定铤而走险:偷试题!地区教师进修学校的入学考试试卷已经运到沿河中学,封存在教务处,负责看管试卷的是右派教师汤某某。于是在考试前某天夜里,崔某某以校革委委员、红卫兵领袖之尊去视察教务处,威逼之后,右派汤某某乖乖偷了一份试题给他。本来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败露了。这下,所有饱受他欺凌的“臭老九”们一致要求严惩他。处理结果:崔某某品质恶劣,胆大包天,竟敢舞弊,情节严重,影响极坏,不得录取!平时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他,此刻回天无力,从此落魄终生。

班主任趁机对我们进行理想前途教育:看见没有?光政治表现好是不保险的,文化课也要过硬。父母也帮我分析形势,看样子今后上高中、上大学也是要考的,文化课不能丢,要重视。于是从1972年秋季起,沿河中学在艰难探索年代首次掀起学习文化课的高潮。

不能不佩服老师们和父辈的先见之明,大约在1973年元月,就传来了1973年大学招生采取群众推荐与入学考试相结合的消息。高中招生向来跟着高校走,艰难探索年代也不例外。有高考肯定就有中考。学校指示,初、高中毕业班除了每学期到校办农场劳动一个月不能省外,其余临时性劳动取消,全力以赴应付高考和中考!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肖毓荣为我们班制定了初中数学全面复习计划,将数学知识进行分类。编口诀帮我们记住数学公式:

完全平方公式:

完全平方要用上,项数定要有三项。其中两项能平方,二倍前后中间放。

平方差公式:

两项和乘两项差,等于两项平方差。

和的立方公式及差的立方公式:

四项两项能立方,两个三倍中间放。

三倍前平方乘后,三倍前乘后平方。

符号相同和立方,正负正负差立方。

……

化学老师如法炮制,也帮我们编了元素化合价口诀:

氢银钾钠正一价,钙镁锌,正二价;

铝三硅四磷五价,碳铅锡,正二正四价。

……

语文教师陈昭朴,则注重因材施教,针对每个同学的特点进行个性化的辅导。我的每篇作文,他都要写下密密麻麻的批语。如:叙事要有点有面,光有点没有面,就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文章就缺乏广度;光有面没有点,文章就显得空泛,没有深度。你的文章点有余面不足,篇幅虽长却缺少全局视野。又如:文章思路混乱,应围绕一个中心来谈;用中心来统率材料,做到观点鲜明,言之成理。又如:你的语文程度不低,但是你的进步缓慢。为什么?因为你的每次作文都是在重复自己,跟推磨一样,走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有向前跨出一步。要学会谋篇布局,要学会多种表达方式的综合运用!

在全体任课老师的精心辅导下,我们如期迎来了1973年7月的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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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之前,是艰难探索年代唯一的一次高考。这次高考比一年前贵州省铜仁地区教师进修学校招生严格得多,除初中应届毕业生外,其余学生提前放暑假离校。校门口拉了一条大大的红底白字横幅:“贵州省1973年高等学校招生考试沿河中学考场”。吸取一年前崔某某舞弊之教训,高考试题封存在县教育局,由县武装部派出一个班的战士全副武装地看守。考试那两天,作为考场的两栋教学楼的入口和出口都有解放军战士持枪站岗。在七月绚烂的阳光下,年青的战士是那样的英姿飒爽,草绿色的军装是那样绿,领章帽徽是那样红,半自动步枪上的刺刀闪着银光。场面极为庄严。

高考刚一结束,中考马上登场。考生由成熟的高中生换成满脸稚气的我们。考场门口没有解放军持枪站岗,但是我们的神圣感并没有减弱。第一场考语文:只考一篇作文,两题选一:1.家乡的变化;2.我爱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我们那时的习惯,家乡就是祖籍。我的祖籍在松桃,五岁时随父母回去探过一次亲,没有太深的印象,之后十年再也没有回去过,有没有变化不晓得。这个题目不能写,只得选第二个题目:我爱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既然是“爱”,那就要以抒情为主,我的强项是叙事,当然抒情也不是弱项。特别是陈昭朴老师平时对我进行多种表达方式的综合运用的训练,此刻真的派上了用场。成串妙语在脑海跳跃:

东风万里,红旗飘扬。看我们伟大的祖国,正欣欣向荣,昂首阔步地前进在社会主义大道上。啊,祖国!您山河壮丽,繁荣富强。我们生长在您的怀抱,感到无限幸福,无尚荣光。我们爱您,就像爱自己的母亲一样……。

接下来每一段都以“我爱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开头,结构模仿刚刚流行的歌曲《我爱这蓝色的海洋》,且一韵到底,全押ang韵,韵律和谐。现在回头去看那篇应试作文,有明显的时代印迹,也比较幼稚;但是在当时学生写作能力几乎没有得到开发的年代里,我这篇作文就算是水落石出了。写完以后我又从头至尾细细检查了两遍,确认无误。于是交了头卷,几乎是跳着走出考场。

之后还考了政治、数学、理化等。一切正常。

那年中考,除沿河中学、沿河二中设了考场外,各区中学都设了考场,一共是11所考场,多少人参加中考不知道,应该不少于1500人。考试结果出来,我们班考了三个全县第一:语文第一:杨建华;数学第一:田维明;理化第一:王发坤。当年的三科状元都出在我们班,可惜那时候不兴宣传状元,我们的老师也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奖金。

中考后的某一天,我和父亲在县城街上走,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老远就和父亲打招呼:“老杨,你家儿子考得好哎!”父亲忙告诉我,这是教育局长张加鹏同志,快叫张叔叔。张局长看着我,哟!就是你呀!了不起了不起,文章写得好,字也写得漂亮。各区来阅卷的语文老师都在用复写纸誊抄你的作文呢!父亲忙替我谦虚。我心里美滋滋的,心想,我读高中应该没有问题了。

又过了不久,《人民日报》刊载、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放了一则报道:《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辽宁省的一位考生物理化学考试只得了6分,这位考生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便事先准备了一封信,在考场上把信抄在试卷的背面。他在信中一方面声称工作忙,为了集体利益,没有时间复习功课,同时表示“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法外的浪荡书呆子们”“有着极大的”反感,“考试被他们这群大学迷给垄断了”。在另一方面,他又说上大学是他“自幼的理想”,并且用央求的口吻说:“希望各级领导在这次入考学生之中,能对我这个小队长加以考虑为盼。”他的信得到当时左派领导人的赞赏,夸他是个英雄,敢反潮流。不仅上了大学,还入了党,人们后来称他为“白卷英雄”。结果,大学招收进行文化考试在第一年试行时就腰斩了。高考一废止,中考自然也就不见踪影了。

几十年以后才知道,艰难探索年代那唯一的一次中考是沾了那唯一的一次高考的光。背景是林彪事件后,周恩来总理试图整顿教育,在1973年的高校招生中试行推荐和文化考试相结合的方法。却不料交白卷的成了英雄,周恩来总理整顿教育的希望落了空。全国千千万万企盼进入大学深造的学子更是希望落空。

但是我仍然感谢艰难探索年代那唯一的一次中考,当时我父母都属于挨整的对象,没有那一次中考,没有语文考第一的成绩,我就不可能被高中录取。虽然高中两年仍然没有学多少文化课,但是中考的经历,让我认识到:无论世道如何变化,有文化总比没文化好,知识多总比知识少好。学校不开文化课,我就自学。怀着这一信念,我终于熬到了艰难探索年代的结束,迎来了1977年冬天恢复的首届高考,在成千上万的考生中脱颖而出,跨入了高校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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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题图:我们班的高中毕业照,中图:沿河中学1973届初中毕业照,这两张照片由当年的校团委副书记、退休前任中国某银行云南省高管的同学崔道和先生提供。下图:初中高中一路走来的几位女同学,由班级团支部书记、央企贵州省高管肖玉钗同学提供。)

(选稿:灿烂阳光    审核:晓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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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24条)

  • 雪花漫舞的头像
    雪花漫舞 2024年6月28日 下午1:35

    坐名师的沙发,爽啊!

  • 锦瑟黎燕的头像
    锦瑟黎燕 2024年6月28日 下午2:22

    乌江老师深情回望,灵动抒写,那年那月的艰难探索年代唯一的一次中考,生动鲜活的细节,将时代风云与学子际遇融会贯通,历史的投影,个人的命运,交相辉映,令人深度共鸣。乌江老师是县里的文科状元,学霸啊,才情了得。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上午11:44

      @锦瑟黎燕多谢黎燕老师赠玉鼓励!当年语文能考第一,也有几分运气。因为我喜欢听歌,1073年流行的革命歌曲有《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在前进》《我为伟大的祖国站岗》《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等。我的作文,结构上学的是《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立意上以《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在前进》为范例,选材上围绕当时所知道的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组词造句,每个句子似乎都能够找到出处,但是每一句都是我重新组合加工后的自己的句子。自从我当了语文老师后,我就经常鼓励我的学生赏戏听歌,从中学习作文技巧。现在退休了,最近三年的计划就是写一本《赏戏听歌学作文》的作文指导书。[咧嘴笑][咧嘴笑][咧嘴笑][花][花][花][花][花][花]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2:39

      @锦瑟黎燕1973,不小心写成1073了。

  • 鸣虫的头像
    鸣虫 2024年6月28日 下午2:30

    难忘的学生时代!您的记忆力也很惊人,50多年过去了,那些口诀依然记得那么清楚,那次中考的结果——三个第一都能一一列出!向逝去的青春致敬!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上午11:51

      @鸣虫多谢鸣虫老师赠玉!当年的三位县单科“状元”,我当了老师,田同学当了卫计委主任,十年前仙逝了,王同学几年前从省发改委副主任职位上退休,享受正厅级待遇。当年没有考上高中的和高中毕业以后的同学现在分布在全国各地,即使是回乡务农的农村同学,都生活的不错。当年的老师评价我们这一届,说我们是政治素质最好的一代。[花][花][花][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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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笙箫支剑笙 2024年6月28日 下午2:36

    “东风万里,红旗飘扬。看我们伟大的祖国,正欣欣向荣,昂首阔步地前进在社会主义大道上。啊,祖国!您山河壮丽,繁荣富强。我们生长在您的怀抱,感到无限幸福,无尚荣光。我们爱您,就像爱自己的母亲一样……”

    岁月如歌,往事依然,铭记青春,不忘韶华,祖国永远在心中!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上午11:53

      @阳光笙箫支剑笙多谢支医生赠玉!家国情怀永远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应有的内涵,爱国是作文永恒的主题。[赞][赞][赞][喝彩][喝彩][喝彩][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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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品慢尝 2024年6月28日 下午6:49

    我也是75年高中毕业的, 但没有参加过中考,大家都是直升的, 你这个经历很有趣也很珍贵。你对当年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叙事得很详细。我好像记得,73年至75年之间, 邓小平执政,重视教育过一阵子,不久就被批判, 说是什么复辟和回潮, 我们经历过的特殊时代, 留给我们深深的烙印。好在你这个大才子没有被埋没。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2:06

      @轻品慢尝跟刘教授高中同届,我深感荣幸。我中学5年,正儿八经地学文化课仅1972年9月—1973年7月。进入高中后先是开门办学,学工学农,就是不学文化课;紧接着批林批孔,高中两年就这样混过去了,文科还可以自学,数理化就没法自学了。[花][花][花][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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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诉相思 2024年6月28日 下午7:04

    珍贵的图片,珍贵的回忆。乌江老师是个大才子啊,中考就出手不凡,成为当地的状元,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诗顺理成章的事。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2:38

      @难诉相思多谢蒋院赠玉鼓励!大才子不敢当。当年语文能考第一,除了我的恩师陈昭朴老师的精心指导外,也有几分运气。因为我喜欢听歌,1073年流行的革命歌曲有《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在前进》《我为伟大的祖国站岗》《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等。我的作文,结构上学的是《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立意上以《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在前进》为范例,选材上围绕当时所知道的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组词造句,每个句子似乎都能够找到出处,但是每一句都是我重新组合加工后的自己的句子。自从我当了语文老师后,我就经常鼓励我的学生赏戏听歌,从中学习作文技巧。现在退休了,最近三年的计划就是写一本《赏戏听歌学作文》的作文指导书。[咧嘴笑][咧嘴笑][咧嘴笑][花][花][花][花][花][花]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2:39

      @情满乌江1973,不小心写成1073了。

    • 难诉相思的头像
      难诉相思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2:54

      @情满乌江呵呵,发现我也打错字,把是写成诗了。[调皮]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2:40

      @难诉相思1973,不小心写成1073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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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质之花 2024年6月28日 下午7:16

    我与中考,高考都无缘,但我能理解各中滋味。看现在中考,高考都全家出动,社会上全方位服务,真有点一场大战役的味道。
    你介绍的这些学习口诀非常好,如果整理出来,应该对现在孩子有帮助,比死记硬背好。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2:51

      @地质之花我读沿河中学的时候,是沿河中学历史上师资力量最棒的时候。我的数学老师肖毓荣,六十年代初贵阳师范学院数学系毕业时,学院挽留他留校任教,他是独子,要求分配回沿河伺候慈母。结果分配时被铜仁地区专署教育局局长把他截留在地区教师进修学校任教,他多次恳求才终于如愿以偿。他的教学水平极高,化难为易,化繁为简,举重若轻。而且责任心极强,敢管学生。他曾经把我叫到他的宿舍兼办公室臭骂了一顿,可是我没有丝毫反感,因为他骂的每一句都是为我好。挨骂过后我就既爱他又怕他,相信我们班的其余同学也是这样。他当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时,我们全班纪律严明,个个数学成绩都好。九年前,我回老家参加高中同学毕业四十周年聚会,当他的面把当年教我们的数学公式写给他看,他非常感动。[花][花][花][花][花][花]

  • 李宗宾19481957的头像
    李宗宾19481957 2024年6月28日 下午8:18

    杨老师写的回忆令人难忘!1972年,国家基础教育确实有一段黄金时期,那是周总理抓教育的结果,后来被“白卷先生”的反潮流代替,国家教育又乱套了,我当时就在中学教书,身临其境,感受颇深!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12

      @李宗宾19481957李老师好!多谢您的感同身受!我读中学时特别崇拜跟您年龄相若的青年教师。他们或毕业于北大(2人)、北师大(1人)、上海外国语学院(2人)、北京农业大学(1人)、四川大学(1人),还有几个记不起他们是国内那些名牌大学毕业的了。他们被分配到贵州最边远最贫困的沿河中学,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家庭出身或海外关系等问题。由于当时的背景,他们的才华没有机会用在教学上,但是他们却在当时能展示的地方展示了他们非凡的才华。如毕业于北大的那位女教师,她的钢笔字比后来书店卖的《钢笔正楷字帖》《钢笔行书字帖》还要漂亮。物理老师丁时祺身兼学校宣传队的编剧和作曲,他写的《声学趣谈》被教育部指定为中学物理教师继续教育必读书,其中一篇《回声》被编入初中语文教材第一册。他现在是中华诗词学会音乐委员会副主任(主任是著名作曲家谷建芬)、全国知名作曲家、中国音协会员、湖南省政协明星常委。我的另一个数学教师张老师后来任贵州省教科所所长、贵州大学副校长。他也擅长作曲,但是他最令人称道的是他一流的口才。我当年在中等师范给学生上《逻辑学》和选修课《演讲与口才》时,就多次举他的演讲或辩论的句子为范例。那一批大学生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在见到他们之前,我心中的偶像是解放军,见到他们以后,我就暗想,将来也当一个他们一样的大学生。[咧嘴笑][咧嘴笑][咧嘴笑][花][花][花]

  • 解世权的头像
    解世权 2024年6月29日 上午9:07

    于是交了头卷,几乎是跳着走出考场。
    语文第一:杨建华
    您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一堂生动的作文课![赞][赞][爱心][爱心][花][花]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1:57

      @解世权多谢解老师赠玉鼓励!著名语文教育大家张志公先生说:一个语文老师,不读书,不看戏,不旅游,不交友,是最大的不务正业。社会上流传这样一段话: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又说又练真把式。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语文老师一定要经常写点下水作文,教学生写作的同时,自己也做点示范,这才是真把式。感谢博客,给了我既能下水又能展示的机会,所以教起作文来效果还不错。[大笑][大笑][大笑][爱心][爱心][爱心][花][花][花]

  • 诚厚的头像
    诚厚 2024年6月29日 上午10:18

    考试其实是激励学习的手段。我是73年的工农兵学员,也是唯一参加高考的那届工农兵学员。考两场,语文一张卷,数理化一张卷。我有一段时间成为全公社议论的中心,因为考试成绩我在公社推荐的10名考生中排第一,论家庭背景我连个生产队长的亲戚也没有排倒数第一,最后我上了大学,老百姓说还是要好好读书。其实我清楚,推荐为主,高考成绩仅作参考,如果没有我的中学负责人老师竭力向公社党委的推荐,如果没有公社党委书记的正义坚持,我是上不了大学的。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4年6月29日 下午2:03

      @诚厚多谢诚厚部长赠玉!1973级工农兵学员是大家公认的政治素质最好和文化课底蕴最深厚的一届,这届毕业生走上社会以后也是有担当挑大梁的一届,很多人在重要岗位为国家和民族做出重大贡献。之前和之后的几届工农兵学员中,虽然优秀的也不少,但是不能跟1973级比,那是艰难探索年代难得的一届栋梁之材。[赞][赞][赞][喝彩][喝彩][喝彩][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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