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14）回程风景别样好

截止今天，出来己经半个月了，你说，这是你出游时间最长的一次。其实，也是我们老俩口结伴出行时间最长的一次。

我们一起旅行过很多次，过多的都是在珠海躲冬时的短途即兴游玩，或是去珠海途中的顺道游走，像这次事先有策划的，只有两次，另一次是北戴河、大连方向的旅行。那时，我们都是职场中人，没有大块时间凑在一起。

昨晚宿满洲里，半夜被冻醒，小腿抽筋。起床记完流水账后，你还没醒，我想出门逛逛。走出酒店，打了个寒颤，我低估了北方的气温。此时，襄阳该是二十多度的气温，满洲里却冷得出奇，只有3度。我又套了一件短衫，胳膊上还是布满了鸡皮疙瘩。好多好多，铆钉一般。手摸过，乖乖，好糙啊！

你八点多才醒。你说这是你近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听你一说，我便来了精神，你身有疾患，能睡个好觉，也是我的福份。

你问我下一站到哪里。我说乌兰浩特，六百多公里，全程无高速，可能需要八九个钟头。

你没有异议，还学着我说了一句煽情的话：“跟你在一起本身就是风景”。妈耶，麻死我了。

也许是你觉得回程路上再无心仪的风景，你说，只要是少走弯路，能顺利回家就行了。

我如是。

第一截路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电狗子”把我们导到了乡道上。狗儿还说，这条路有76公里。

我高度怀疑自己把目的地输错了，内蒙的“浩特”太多”，狗子未必是把我们导到另一个“浩特”了？

停车再摁。不错。跑这等路，要跑到哪个猴年马月呢？

咣当咣当地跑玩“76”，左拐又进另一条乡道。还好，虽然限速30码，但是全沥青路，平平整整，而且沿路都没有抓拍违章的装置。车，跑得稳稳当当。这路并不比国道差，甚至比跑高速还心安。车流量太小，有时候，十分钟都难得碰到了一辆车。

九点多，犯困。又到了我的“生理期”。揉眼晴，不管用。停车，用“农夫山泉”湿了毛巾，搭在头上，疯疯癫癫的。你在后座拍了照片发亲友群，附了一行字：猜猜，这是什么东东？我说，你不如直截了当，就说是月母子，或是疯子。

车入332国道，眼前豁然一亮。亮，不在路好，不在山高地远的景深，不在天矮云低的触手可及。牧草不是昨天看到的枯黄，一地翠绿虽然是挣扎在浅秋的薄凉中，但它依然绿得从容、霸气、流光溢彩。

牧场上有很多牲口，有的闷着头吃草，吃得悠闲自在。有的躺着，或趴着，或抻着四腿，恣意而卧，如酒足饭饱后的醉人，世事不晓。

有一拔转场的绵羊穿路而过，懒洋洋地如贵妇人，漫不经心地挪着步子。

停车。让路。实不忍打扰它们的慢生活。

有几只“黑头羊”特别显眼，它的脸瘦削，自头顶两侧到鼻翼，一黑到底，“鼻梁”却是白色的。这种一分为二、黑白分明的长相煞是可爱。我想说，它像京剧老生脸谱，终究没说，我怕辱没了国粹。

这副尊容我多年前在北疆见过，但我至今都不晓得它的生物学名称。那时，美国的奥巴马还在总统任上，因为它形似奥总，导游说它是“巴马羊”。

我说，真没想到捡了个漏，在回程的路上，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你又装文雅，说，只要心有锦绣，哪里都有风景。

这话说的是常理，被你这样“哲学”一回，还是心有不甘。我怼你，说不如不出来花这冤枉钱，就窝在家里脑补。

过去，我是不会用“脑补”二字的。前天，有朋友在我的蹩脚文字下留言时有“脑补”二字，现炒现卖，腾挪到这里了。

一个朋友在微圈里说，他还没去过呼伦贝尔。另一个说，不深度游，也难得看到呼伦贝尔的真面目。

我们回程的第一天，真算得上是呼伦贝尔的深度游。从满洲里经阿尔山，最后到乌兰浩特，全程六百多公里，乡道、县道、省道、国道，斜穿、直穿、横穿，每一条道路都是穿行在呼伦贝尔草原，是真正地跟呼伦贝尔草原撞了个满怀。

我说，电狗子万岁，没把我们导到高速上去。你赶话；“这里有高速吗？”这个怼，怼得好实在。这里就有一条满绥高速，是从满洲里到绥芬的。

我们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外出旅游，若不是赶时间，别在高速上飚。走高速，赶快；走国道，赶巧。好酒在深巷，美人在深闺。

越是往东南方向走，景致愈发养眼。四百多公里后的呼伦贝尔，多了些山地。山体滚圆，有峰无嶙，山上的针叶林生在山腰之上，之下是绿茵茵的草地。你现买现卖，说这是高山草原。你说的是不是专业所分的高寒草原，我一时记不起来，但它的特点似乎具有高寒草原的性征。

你嘴硬，非说它就叫高山草原不可。我给你科普，高寒草原、草甸草原是专业划分，不是特指某个草原的名称。

你还在犟嘴，死扛！还说我是个老杠精。你说，是的。方*明是你，不是所有的方*明都是你。你似乎妥协了，事实上还在顶嘴。

我想说，我的话跟你的比仿没有逻辑关联。我还是没说，我怕你用更直接的话揶揄过来。假如你说，方*明是狗，不是所有的狗都是方*明。若你真的这样死缠乱打，我是一点招术都没有了。

认输，反正一次都没赢过。

呼伦贝尔辖地上的所谓的高寒草原，确实比我见过的天山高寒草原好看。也许我看到的天山高寒草原早己是商业性草原，过度的商业开发，使它的原始属性越来越淡化，亦然比呼伦贝尔的高寒草原少了许多纯度。作为为它而来的旅人，更愿意分享她的纯美、自然，更愿意更接近她的私密。

沿途有许多白桦树，长在山脚下，直溜溜的，自成一林。显然，它们都是人工种植，缺少大兴安岭白桦林的野性，但它的粉装却自有仪态。因为是人工植养，树的生态是般般高、般般粗，成排白色躯杆宛如一堵一堵的粉墙，阳光照去，白煞煞的，尽管晃眼，还是不忍收回视线。

我们错过了黑山头的白桦林景观，却在这里邂逅了它，算是补火吧。

快进城了，竟然上了高速，一泡尿工夫，又要下了。三块钱路费。

晚餐还好，做得很精制，不像东北的其他地，汤碗像澡堂，盘菜如山，而且味道不错。

还顺便咪了两口红星二锅头。你伴说喝这种酒委屈我了。我说，知足常乐，底层逻辑。

饭毕，你要我做好功课，说不定今天还会碰到好景色。末了，老佛爷不忘教导，说要把回程当来路对待，出来一趟不容易，别负了血汗钱。

（选稿：灿烂阳光    审核：晓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