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骟

童年 往事并不如烟

 

2022052501043896老骟是二舅家的一头牛。黑色,本没名,轮到我放牧它时,就随口给它取了这个名字。说是随口,其实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一是当时老骟已经老态龙钟,二是它是一头骟过的公牛,三是它的性情特温顺,当地话把温顺叫做“纯善”,所以“老骟”者,也有“老善”的含义。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叫它“老骟”时,没有一个人反对。二舅、二舅娘、大老表等一家老小,全都叫它“老骟”。

第一次见到老骟时,我5岁,老骟也还不老,属于青壮年时期,威风凛凛的,栓在二舅家墙边的老柏树下,一边反刍,一边用耳朵和尾巴赶着蚊子,左一下,右一下,煞是从容。一只八哥飞来,在它的头上站一会,跳两步,又飞走了。我很敬畏它,不敢走近它。当地有这样一说:城里孩子怕牛,乡下孩子怕马。原因不外乎是,乡下多养牛,用于耕田;城里多养马,用于拉车。乡下孩子习牛性不习马性,所以怕马;城里孩子习马性不习牛性,所以怕牛。而我生长在半城半乡的小镇,居民多以手工业、经商和水运为主,既少养牛又不养马,且我的父母都在机关工作,我长在供销社大院,无缘接触到牛或马,所以我是牛也怕马也怕。而我的小表哥毛华(时年7岁)就不怕牛,他握着老骟的角,向我炫耀道:

“看!我敢摸它的角。”然后又绕到牛的身后,抓起老骟的尾巴,

“看!我敢抓它的尾巴。”

而威风凛凛的老骟,不但没有动怒,反而还有几分服服帖帖的。就这么两下,让我对小表哥崇拜得五体投地,不自觉地给他当了多年的小跟班。

我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像小表哥毛华一样,摸摸老骟的角,抓抓老骟的尾巴。我曾小心翼翼地走近老骟,怯生生地伸出手去,打算摸它的角,但是一看见它那一对炯炯发光的牛眼,心马上虚了。还是毛华有办法,他让我去路边拔一些嫩草喂老骟,慢慢就和老骟熟了。再过几天,我终于握住了老骟的角。但它那长长的尾巴,我还是不敢去抓。

小表哥放牧老骟的情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可与少年闰土月下刺猹图比美。7岁那年的端午节,我到县城看完赛龙舟后回舅家。翻过第三个山头,下到半山腰时,只见路旁有一棵皂角树,一眼清泉从树下流出。形成一湾浅浅的小溪,溪流旁的斜坡上,长满了嫩嫩的青草。老骟正在斜坡上安详地吃草,一阵悠扬的木叶声从树下飞出来,寻声一看,果然是小表哥靠着树干在吹。太阳虽已偏西,但天色尚早。天蓝得像一块蓝玻璃,几朵白云在蓝天上缓缓地飘。四面青山环抱,郁郁葱葱……这幅图画从此定格在我的脑海里,多年后我在一首《江城子》词里回忆了当时的场景:

……

观罢龙舟回山乡

小表哥

放牛郎

皂角树下

木叶声悠扬

四面青山翠欲滴

天湛蓝

云飘荡。

……

我成为放牛娃,是10岁那年夏天,因“文革”停课,投奔舅家,二舅让我放牧老骟。由于我没有放牧经验,开头一段时间,二舅让表弟干毛陪我放牧。干毛小我半岁,“干”者,瘦也。因为三年困难时期饿得皮包骨头,所以大家叫他“干毛”。早已接替小表哥放了3年牛了。而年长我仅两岁的小表哥,已经作为半个劳动力和大人一起出工,在生产队挣工分了。干毛表弟首先教我如何使唤老骟:如果老骟走远了,要唤它回来,就要这样喊:

“密哟——密——”

干毛虽瘦小,但是嗓音却出奇的亮,跟唱歌一样好听。让人怀疑这么悠扬的声调竟然是从这么小的身躯里发出来的。很快,回声从对面山坡传回:

“密哟——密——”

叫牛站住,叫:“哇!”牛的脚被绳子绊住了,要赶快帮它解开,需要牛配合时,叫一声:“取脚!”牛就会把脚提起来,你就趁机把绳子移出……

——放牛还有这么多学问,这在以前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在我已经能够胜任单独放牧老骟后,二舅又从生产队领回一头小黄牛交给干毛放。我们是兄妹四人投奔二舅家,外婆当时随二舅生活,大表哥早已成家另立门户,仅凭二舅、二舅娘、小表哥挣工分是养不活这一大家子人的。所以能多放一头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以每天挣5个工分呢。

可是小黄牛却不像老骟那样听话,漫山遍野地跑,草不好好吃,却喜欢糟蹋庄稼,为此生产队已经警告二舅几次了,每警告一次,二舅就用黄青条教训干毛一次。看一个小黄牛比看三个老骟还累,总要想个办法才行啊。我就和干毛商量,老骟很老实,从来不乱跑。把小黄牛的缰绳栓在老骟的后脚上,这样它就跑不了了。干毛献疑道:

“这样行不行啊?”

我拍了拍搓衣板似的胸脯:

“保证管用!”

于是牵过小黄牛,将小黄牛的缰绳打了个活扣,走到老骟后边,拍拍它的右后腿,叫一声:“取脚!”老骟听话地提起右后腿,我趁机把活扣套在它的右后腿上。自以为大功告成,就去和干毛玩抛石子游戏去了。

不知玩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个放牛娃失声喊了起来:

“干毛!干毛!快看啊,你们家的两头牛都回家了。”

我们一惊,抬头远远看去,老骟和小黄牛已经一前一后走到老柏树坎下了。原来小黄牛跟老骟栓在一起后,不断地扯老骟的后腿,害得老骟不能安静地吃草。等到小黄牛安静下来准备吃草时,老骟一走动,小黄牛的嘴马上被吊起,也吃不成草。两头牛互相牵制着,你吃不成,我也跑不了。而负责放牧它们的俩兄弟,却在忘情地玩着。我想当时老骟一定叹了口气,这俩小主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回家找老主人解决问题去吧。当然这是我现在猜测的,当时的情形是,干毛一拍大腿,带着哭腔嚷了一声:

“惨了!”

拔腿就往家跑,我也感到似乎闯了大祸,也跟着往二舅家赶。

等我们赶到老柏树下,只见二舅娘苦着脸,正在揉自己的小腿,小腿上有两处青紫印——老骟尥的。原来二舅娘看见两头牛一前一后自己回来,觉得很奇怪,怎么草没有吃饱就回来了?再一看小黄牛的缰绳套在老骟的右后腿上,一下就明白了,这种偷奸耍滑的主意一定是她的贤外甥出的,干毛老实,你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这样做。于是弯腰解栓在老骟后腿上的绳子,却不料活扣的特点是越拉越紧,绳子已经勒进老骟的皮肉里面去了。老骟护疼,就尥了两蹄子,差点没把二舅娘的小腿踢骨折。还是大表嫂见机,拿一把柴刀来,一刀把绳子割断了。幸亏二舅干活还未回家,否则干毛一定免不了一顿痛打。虽然祸是我闯的,但是二舅却从来不责罚我,一切唯干毛是问。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干毛一直都是缰绳不离手——牵着放牧小黄牛,一直到小黄牛不乱跑为止。而纯善的老骟,却几乎没有让我操过心。偶尔不见踪影了,只要对着远山喊一声:

“密哟——密——”

老骟就会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抬起头来。有时候,大石头挡住了老骟的身影,我看不见它,不停地唤它时,老骟就会回一声:

“嗡——莽——”

转眼就到了冬天,万木凋零,草也枯萎了,老骟它们也只能将就着吃点枯草。当大雪封山的时候,人畜均不能行走,老骟它们就只有干稻草可供充饥。稻草既粗又干,老骟吃得很吃力。小黄牛开始看都不看稻草一眼,饿了几天后,也无可奈何地吃上几口,表情很有几分哀怨。其时二舅家也已接近断粮,每日两餐,一餐喝粥,一餐吃蒸红薯。我们和老骟一样,都在苦撑着。

冰雪刚刚有所消融,我们就马上把老骟们往山坡上赶。虽然也是衰草,但是毕竟柔软,对老骟们而言,这就是细粮了。还挑剔什么呢?撒开蹄子吃吧。

老骟们吃草的时候,我、干毛、还有一群放牛娃就每人拾一把干柴烧火烤。像“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样的词语,我是最有体会的。我们围着火说闲话,大家也不再要求我讲故事,我有限的故事早已在夏天和秋天里讲完。孩子们毕竟是好玩的,没条件玩创造条件也要玩。于是有人把干稻草垫在冰封的水田里,趴在冰面上画一个锣一样的圆,口含一根稻草沿着圆周耐心地吹,人的气息温度较高,不一会,圆的周边就融化了,小心翼翼地把这块圆冰取出来,再对着边缘吹一个手指粗的洞,用青藤穿过去,就是一面冰锣。冰锣易碎,是不能用木棍之类来敲的,鼓槌要用稻草做。早有放牛娃用稻草搓了一根鼓槌递过去,做冰锣的那孩子便敲起来:

嘡!嘡嘡!——嘡!嘡嘡——

我十分惊喜,忙喊道:“给我给我!”

接过冰锣,我嘡嘡嘡嘡地敲起来,大伙忙提醒:

“轻点!轻点!重了会敲碎的。”

我一面回答“知道”,一面且敲且舞,跳到老骟身边,老骟正在低头吃草,我把冰锣靠近老骟耳朵敲:

嘡!嘡嘡!——

老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反应,我再敲时,老骟头一扭,躲到旁边吃草去了。我始悟“对牛弹琴”是什么结果了,对牛敲锣也一样啊。

说老骟没有一点艺术细胞似乎也不尽然,我们唱山歌时它就曾捧过我们的场。在刚刚过去的深秋时节,农家忙着捡柴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准备。对面白石崖半山里,经常出现少女们拾柴的身影。放牛娃们这时便集体兴奋起来,对着山那边齐唱山歌:

这山唱歌(赛)那山飘(哟喂),

那山有树(喂哟)好葡萄(哟哦)

心想摘挂(赛)葡萄吃(哟喂)

(那个)人又矮来(喂哟)树又高(哟哦)

 

这山看去(吔)那山高(哟喂)

那山姑娘(喂哟)捡柴烧(哟哦)

哪年哪月(吔)随了我(哟喂)

(那个)柴不捡来(喂哟)水不挑(哟哦)

……

正好有大人扛着柴从我们旁边经过,听我们这么唱,便笑骂起来:

“狗球的崽崽些,还没有三泡牛屎高就开始唱山歌了?叫人家姑娘来随你,你能养得活人家?还柴不捡来水不挑,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呀!”

我们唱山歌只是为了好玩,哪里会想到这里头还有养家糊口的责任?一时间都感到惭愧起来。还是老骟够义气,在这关键时刻声援我们:

“嗡——莽——”

其实,老骟有没有艺术细胞不要紧,关键是作为一名放牛娃,我们应该有艺术细胞。你会做冰锣,我就来做铃铛。我从悬崖边敲断一根茶杯大的冰柱,把冰柱敲成数截,每截长约五寸,用稻草吹穿一个洞,用青藤穿过去,一个晶莹剔透的冰铃铛便挂在老骟脖子上了。大伙一瞧:好看!于是纷纷动手,不一会功夫,所有牛的脖子上都有了一个冰铃铛,煞是壮观。小黄牛的铃铛一会儿就没了,而老骟的铃铛,一直在回家路上都还戴着。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了,大地回春,小草纷纷从地下钻了出来,坡上一片嫩绿。老骟们贪婪地吃着,背脊凹陷处渐渐丰腴起来。春天仿佛给老骟新的活力,在和煦的阳光下、鸟语花香中,老骟居然撒起欢来,在草坪上奔跑。我这才发现老骟们走路的姿势:前后脚呈对角线交叉运动,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X,很是滑稽。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话对老骟们也适用。早春二月,老骟们吃着大量的嫩草,贮存着体力;到了阳春三月,打田栽秧一开始,老骟们就一身水一身泥,犁土犁田,忙得不分早晚。老骟没有时间到山上吃草,小表哥毛华、我、干毛,这段日子就忙着割牛草。小表哥说,牛最辛苦,没有它,我们的粮食就吃不到口。牛对人最有恩,所以不能亏待它,割草要割最嫩的。近处没有,宁可走远一点,也要割到最好的、最鲜最嫩的草。当我们每人背着满满一背篓草回家时,正好老骟犁完了几丘田,回到老柏树下休息。平时很少看见老骟卧在地上休息,那天大约是很累了,卧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我们把背篓往它面前一放,还没有来得及倒出来,老骟前腿一跪,头一下就伸到背篓里来了。毛华喊:快把草倒出来!老骟饿了。我们把草倒成高高的一堆,老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全身都是稀泥。它默默地吃着草,那样子很让人心疼。

我那时放牧老骟,对老骟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老骟不够漂亮。拿今天的眼光看,牛就是放牛娃的名片。放牛娃之间也是时时在攀比的,谁谁谁的牛力气大,谁谁谁的牛毛色鲜亮,谁谁谁的牛角长得好看等等。这些老骟都不具备,老骟除了纯善地吃草,便是默默地、任劳任怨地干活。有一次我曾对二舅抱怨说:老骟太老了,一点都不漂亮。二舅严肃地说:诶——话不能这样说哦,看牛如看人,光漂亮有什么用?

后来我高中毕业,下乡当知青,终于遇见了一头无论从毛色、体格、犄角、四肢、尾巴等各项指标看,都堪称牛中美男子的大黄牛。——队长家的。我心想,也只有队长家,才配有这样漂亮的一头牛。适逢生产队分一块地给我们知青做蔬菜地,需要借牛来翻土,我马上想到那头漂亮的牛,就和知青小牛跑到队长家去借。队长说:你们拿得住它?我们说:试试看吧。队长就说,好吧。就借给我们了。牵到地头,才发现牛根本不配合,不肯戴枷担,好不容易套上,它又死活不肯往前走。才抽它两棍,它马上转过身来,一双大大的牛眼红红的盯着我们,眼看就要冲过来。我们不是西班牙斗牛士,只好扔下犁落荒逃走。后来才知道,这是生产队出了名的懒牛。每天只在山上选最嫩的草吃,渴了便饮山泉,吃饱喝足了便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所以才这么漂亮。真正肯干活的牛都瘦,毛色也黯淡,身上也较脏,经常一身泥水……。这头懒牛曾几次卖给远处的生产队,人家又几次退了回来。卖给供销社做菜牛,供销社不敢收,说这牛这么年轻,杀健壮的耕牛是要犯法的。所以这牛卖又卖不出去,杀又不敢杀,只好让它玩。全生产队家家都不要它,没办法,队长只好要了。每逢春耕大忙季节,农民驾着瘦牛丑牛,汗水和着泥水犁田翻土时,那头漂亮健硕的懒牛独自享受着鲜嫩的春草,时不时惬意地对着蓝天吼一声:

“嗡——莽——”

这边干活的农民见了,恨得直咬牙。这个骂:

卖肉的!(意思是懒牛的下场即杀了卖肉)

那个骂:

掉岩摔死的!

这时方忆起二舅所言:看牛如看人,光漂亮有什么用?这才感觉到好像读懂了老骟。

可是老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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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5月25日 下午12:16

    家乡书法家、作家、山水画家宋新大哥留玉:几个牧童包括几头牛的体状、性情及特点都写得很生动。来源于生活的妙文宛如有源之水、有本之木,殊世独立,生命力显得格外旺盛。——儿时的记忆最温馨、难忘!山乡放牧白云飘缈逐欢乐,都市拼博激浪翻腾弄海潮。
    语文同行、教研员江淹绿波留玉:您就是迅哥儿,您小表哥就是少年闰土。
    好友老信留玉:我小时在老家喂过牛,包括生产队牛棚及家里,都是石头牛槽;我们那里没有放牛之说,因只有庄稼地(平原)、没有山地(坡);家里那时都有驴,有的有牛;在生产队牛棚是因一个同学的父亲是牛棚棚长,有一个冬天在那里住(牛棚暖和),也帮着喂牛。也很多次、经常赶牛车(中学及大学放假时),主要是往田里拉农肥及秋收…………咱俩老家一南一北,地理等情况可是大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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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郸李海根 2022年5月25日 下午12:31

    欣赏好友佳作,感谢友精彩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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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25 2022年5月25日 下午8:51

    老同学的文章很有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5月27日 上午11:21

    已故作家张友高先生生前读《老骟》后说:在童年的时光里做一头牛也是幸福的呵,因为它可以成为杨氏美文的主角!

    恩师祝秉权教授点评:这是一篇美丽的童话。儿童的天真,生物的天性,自然的景色,劳动的欢畅,融为一体,生动如画。文章是作者人格和心态的表现。作者年少有智,有灵,有艺术细胞,有幽默,有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的哲学观念(这一点是不自觉的),热爱劳动,热爱大自然,热爱伙伴,热爱牛,热爱我们的时代,方能写出这样如诗如画的文章。 在我的《忧患人生中》,有《牛祸》一文,和建华这篇题材相同,而风格迥异,可以说反映了两个不同的时代。我的《牛祸》充满了沉闷和苦痛,是灾难的旧社会的某种写照。文章又是反映时代的。从建华此文和我的《牛祸》中,有一次得到说明。

  • 李宗宾19481957的头像
    李宗宾19481957 2022年5月27日 上午11:29

    杨老师的文章有生活,少年的记忆如此美妙深刻,读来如饮甘泉啊!我在城里长大,不知道农村孩子的辛苦,读完此文,您少年时期的画面,呼之欲出!谢谢您的分享!

  • 柳絮晗烟的头像
    柳絮晗烟 2022年5月27日 下午1:30

    如此清新、流畅的文笔,不由嘴角上扬地读着。牛和人,都活生生在眼前一般!苦哈哈的日子里的山泉水,绿草地……赞赏不已!

  • 飞花如雪的头像
    飞花如雪 2022年5月29日 下午4:50

    耐读,耐品味,果然是作家的手笔,学习了![赞][赞][赞][赞][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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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烂阳光 2022年6月7日 下午7:07

    我的老父亲在生产承包责任制后还养过两头牛,都勤劳肯干,从没听说过这种懒牛,完全颠覆了我对牛的克板印象。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6月7日 下午8:11

      @灿烂阳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这种懒牛确实少见。多谢朋友光临赏读,留玉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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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旭才 2022年7月3日 下午10:20

    多么美妙的童年时光!最后的漂亮潇洒牛和丑牛瘦牛的对比,韵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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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2 张英辅 2022年8月3日 上午10:06

    很少能读到的美文,我来卯酉河较晚 ,错过了良机,所幸今天读到了,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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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质之花 2022年12月3日 下午10:07

    哇,养牛还有这么多学问。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10日 下午10:35

      @地质之花[咧嘴笑][咧嘴笑][咧嘴笑]所以当几年放牛娃也还是有收获的。[花][花][花][花][花][花]

  • 鸣虫的头像
    鸣虫 2023年9月4日 上午10:31

    很优美、耐读的散文,童趣盎然又充满烟火气!欣赏!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3年9月4日 下午12:19

      @鸣虫童年亲历,终身难忘。多谢您雅鉴并赠玉鼓励![花][花][花][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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