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报任安书》摘段
出生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人,经历过战乱与逃荒的日子,活过来就不错了。后来,进入五十年代,那正是上小学的时候,但是,在湘鄂交界的那个贫瘠的乡村,上学是个很难的事,一是学校距家很远,五里路;二是上学的路很崎岖,路两边树林子多;三是学伴少,分散居住的山里人,娃们上学是家长的心病,怕上学的路上娃儿遇上野牲口,所以,那是上小学很大了(八九岁)才去报名。上学以后,学校的劳动多,帮铁矿场背过矿石,帮生产队挑过秧苗,下水田捉过水稻苗上的青虫,还去很远的湖南那边摘过茶,为学校勤工俭学创收,用来改善学校环境,到收获的季节,下地刨过洋芋,挖过红薯,扯过黄豆,收过苞谷、割过谷,读书,就好像是业余的事。
六十年代,上了初中,寄宿了,不再担心上学路上遇到野牲口了,但是,家里的贫困,逼得只能辍学回乡务农挣工分,那中学,刚上到找到了感觉,却突然放弃了,滋味只有有如此经历的人能感觉出来。
不到十八岁,参军了,六十年代,有过中学生的学历,进部队分到师直机关,部队把我当成小小的知识分子看待了,给了培训学习的机会,除了学业务知识,还跟着进部队锻炼的大学生学了画画的知识,其间,还读过好几部长篇小说,学到了一些写作知识,“解放军是一所大学校”,一点也不假。
退伍之后,当了两年的农民,当过两年的铁路民工,再才是进师范读书。在师范我把自己当成了文化的“乞讨者”,因为多年的文化“饥饿”,我有些“饥不择食”了,读中文,常跑到美术科偷学美术,当时我画过一幅作墙报刊头的水墨画,被美术老师一肯定,弄得我后来一辈子都丢不下。
工作了,靠业务吃饭,心无旁骛,很多以前努把力就能达到某种境界的事,因怕被人讥为不务正业,所以没有去用力一搏,比如给报刊杂志社投稿,比如参加省市级书画展,那时心有所想,但怕分散了精力。即使偶有小成,如文章被刊用,书画被展出,也只是“浅尝辄止”。
何时是最好的学习时机,六十岁以后,这个时候,谁敢说我不务正业!作文、画画、写字,随兴致差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些曾经爱管你事的人,现在还管得着吗!
今年七十有六,书协说要搞几次征稿,参加各地的一些展出,也就随兴附和了。县书协曾主席说可以在金文上做点功夫,于是也就应和下来了,毕竟很难被书协有话语权的人错爱,也就当了一回事。
从四月份以来,临写了一些金文名贴如《毛公鼎》《散氏盘》,还有多则《簋》《钟》《盉》《盂》《盏》的金文拓贴。再是自制《金文字典》,即把各个名贴上的有代表性的字,按拼音顺序,抄在自制的活叶宣纸上,尽量做到常用字每字的多种写法都有稽可查,再才是创作。
所谓创作,即拿一篇文章,每个字都按金文的书写规则来写,即使是一些生僻怪异的字,也得查字典弄明白,一篇文章变成书法作品,每个字都得经得起考证,经得起专家的挑刺,要找得到此字出自哪个字贴,如《毛公鼎》,如《散氏盘》,如《小臣逨簋》如《史墙盘》,写在大纸上的字,还得风格统一,字势与笔势统一。
写了几则金文字,不知能否被行家认可。题图(司马迁《报任安书》摘段)
图二(《国语》之《叔向贺贫》)
图三(清代向杏荣《清水湾记》)
图四(春秋《左传》之《季札观周乐》)
图五(《孝经》之《圣治章》)
(选稿:飞花如雪 审核:晓舟)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卯酉河立场,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maoyouhe.com/archives/48139
评论列表(14条)
文脉丰厚,多才多艺,令人敬佩。
@锦瑟黎燕:谢谢黎燕老师夸奖,七十几的人,对荣誉没多少兴趣,对自己热衷的那些小把戏倒也不舍得放弃。
孔子说:七十,随心所欲而不越矩。
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自己乐意。
@梦菊:谢谢梦菊老师的雅评,七十几的人,上面没老了,下面的小也中年了,趁身无负担,再不随心所欲,就没机会了。
七十有六,如此诚意向学,辉煌的成果,只能说深深的佩服!俺不懂书法,直觉这些字朴正笃厚,毫无水粉之相,似有铮铮金石之音。
@惑矣:谢谢老师的访读与雅评,金文,即大篆,它是从甲骨文演化而来,用笔平直,简洁;在篆书中,大篆相当于画画中的写意,小篆相当于画画中的工笔。大篆更朴实,小篆显花梢。
少小辍学求裹腹,青年行伍去卫国。
从职只为五斗米,忍气吞声尽随俗。
退休才是奋斗时,写书习字绘梅竹。
作家书家美术家,面对夕阳笑代哭。
@晓舟同志:太喜欢兄弟的这则诗评了。人生经历与此时此刻的心境都在里面。
这是真正的中国文化,应该发扬光大!
@鸣虫:谢谢老师的访读与鼓励
在你书写的笔画、笔墨中,感受书法艺术的高、大、上。
@轻品慢尝:谢谢夸奖,初学金文,起步而已。
老有所学,老有所为。[赞]
@一池烟雨:谢谢老师的访读与留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