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雨堂书事（三一八）

费先生医院住得久了，觉得泼烦，便强求家人将自己转移至香积寺内歇息。得到费先生情状险危的资讯，便联系草木君前驱探问。原来这些天他一直为这事奔波着，情况是最为了解的。中午时分至香积寺，费先生在梵音吟诵中昏睡，于是和家人叙谈约一个时辰。见终南山书院白梓霖先生，因受费先生委托，亦在全力处理此事。稍后，归途中得知，费先生在我们离开后清醒，由家人推出屋外，阳光明媚，他于树下即景生情，颤抖着写下“鸟儿喜鸣、我奔极乐”八字，遂成绝笔。七月十三日午间，见群里发布消息称，费秉勋先生于清晨辞世，享年八十四岁。

河北诗人海天一莅陕，受槐里旭鹏先生之约，与懒园、刘大镛于同盛祥小范围为诗人接风，席间有马总者与懒园交深，差人送两瓶精品茅台以助兴。席间与懒园交流探视费先生事宜，懒园情为之恸，深叹费先生八字绝笔之通达乐观。餐后乘地铁回，过钟鼓楼广场，夜间竟游人如织。此时想起费先生，欲是热闹，欲觉得心里被掏空一样，让人黯然神伤。懒园已数年不见，几年前大病逃生，而今状态向好，亦能慰人心意。

有天中午，与老高相约至东新街吃陈家烩菜。餐后到不远处的淘书公社淘书。购书四册，夏俊才著《十三经讲座》，广州师范大学出版社二〇一九年五月出版；止庵著《讲张文字：张爱玲的生平与创作》，华文出版社二〇二一年六月出版；郑岩著《看见美好：文物与人物》，人民美术出版社二〇一八年九月第二次印刷；王家葵著《玉吅读碑：石头的故事》，新星出版社二〇一一年八月出版。印象中隐约有记，末一本似为复本购入，但回至单位翻检，却又找不到另一册。老高对于购书颇为不解，我说已成习惯，不买回一本书，感觉就像没有来过一样。他又宽慰着说，没有啥，有人爱打麻将，有人爱玩小姐，咱爱买书，差别都不大。觉得他说得像是有些道理。

在孔网亦购书数册。费秉勋编著《方术异闻实录》，海南出版社一九九三年九月出版。书的内容是从各种古籍中分类辑录出有关易学、术数、预测、神怪等故事，加以翻译而成。有些文字上有小的错漏，且摘自何种典籍亦无特别标注。听费先生说过，此书为当年易学热的时候，有研究生参与匆忙而成的。裴斐著《李白十论》，四川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出版。此书颇有意思。曹慕樊著《杜诗杂说全编》，三联书店二〇一九年四月出版，是曹氏两本关于杜诗杂论的合编本。

某日下午，约钟镝，到他位于曲江池边的工作室闲聊，有数位朋友在，相谈甚欢。这个工作室还是第一次光顾，比他以前的两个工作室阔气多了。一众人等消磨一个下午仍不尽兴，晚间又驱车至美院旁吃烧烤，约是十点左右方散。出门时巧遇摄影家吉木，与雷子亦在此用餐，同行有两小孩，活泼机灵，颇为人所喜爱。

（选稿：飞花如雪    审核：晓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