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费秉勋先生有好长时间不见了,但网上的问候却还是一直持续着,小书《与书为徒》出版以后,迟迟地给先生没有送去一册,似乎终于惹得先生不大愉快了,有一天就在空间中的一篇文章评论栏留言说:“理洵:今天就利用这块地方给你写一封短信。你的书出来没有送我,我是最能摸到你的心底的,因为咱们是同一种人。我的书就常常未送该送的人。这是一种自尊,同时是一种谦卑心态。所以我就在这里郑重提出索要,并用一本很少送人的‘三秦’出的舞蹈史书来换取。”
看了留言,我除了感到惶恐、愧疚之外,就还觉得老人真是可敬、可爱的,让人能为他的举动笑出声来。书出版前,书名都曾征询过先生的意见,而且平时的写字,一直受着先生的关注和指点,是没有理由不送先生一本书的。于是赶快回复说:“费老好,其实一直想着去拜访您,已有好长时间不见了,看您在老家、在山里、在外边,总是不好意思叨扰。很快会和您联系的。”终于约定在南门里的湘子庙街见面。
正是秋雨初歇的一个午后,太阳也出来了,我早早地来到了这条相传是八仙之一的唐韩湘子住过一段时间的老街,先是在湘子庙里转了一回,庙是宋时建筑,里面没有人,安静得能听见心跳的声音,石板铺就的地面有些滑,就小心翼翼地出来了,进了几家字画店,在左右画廊里,看看时间差不多,于是给先生电话,先生说已到南门里,在偏东一些的易学院里见面。
易学院里有先生的一间办公室,刚刚筹备完毕,明清家俱的座椅很是素简,倒让人有些拘谨,沏上茶后我把书交与先生,他亦从包里取出书来,说道,舞蹈史在别的地方放着,来不及取,给你带一本这书。是一本他二十年前出版的《奇门遁甲新述》。我心里还是异常的感激,先前曾买过先生一本《八卦占卜新解》,虽看不大懂,却是喜欢的,再添一本也许终生亦不能读懂的先生的著作,总应须是高兴的。取来签字笔,让先生在书的扉页上题签,算是留念。
喝茶聊天,海阔天空,室内有袁克文的对联,有娄师白的花卉,还有极其少见的一幅蓝田牛才子的行书,才子多以楷书留世,这幅行书就很是珍贵了,装裱时贾平凹氏题款。有一幅李世南的《橘颂》,为屈子水墨造像,氤氲着一股幽幽然的兰草之气。费先生对清末民初张琴的一幅对联讲解了好长时间,说此人为孙中山时国会议员,冯玉祥赶宣统帝出故宫时他从中周旋过,缓解过一时的紧张氛围。他的字是健朗清爽得好看。
许是有一个时辰,木南先生带一拨人过来,于是转移至楼顶的亭子下闲侃,八面临风,夕阳亦是刚刚地好,柔和得让人陶醉,不尽兴,又至楼下展室操笔弄墨,几个轮回,三五个人,写时静得出奇,写毕则掌声喧天,相机的灯光不停地闪。费先生在四尺整张上书“绣虎雕龙”四字,倒也苍辣。
兴之所至,理洵作换书记,以记其事,亦不算虚度半日的光阴了。
(选稿:飞花如雪 审核: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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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5条)
拜读!费先生是大家!致敬!
笔墨情深入佳境,绣虎雕龙藏奇门。
字里字外,透出浓浓的书卷气。问候老师。
以文会友天下事,见贤思齐四海心。问候老师!
初看题目我以为是换干部,看完后深觉比换干部还重要。感谢老师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