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的字

这是在五星街天主教堂对面一家餐馆中见到的贾平凹的一幅字，着于东墙之上，靠里，几乎与操作间距离最近了。墙面上还有几幅字与画，当然都与老贾无关。

老贾的字在西安很常见，但以假的为多，尤其是书院门的字画店中，大多兜售老贾的假字。有人说有与老贾的合影为证，仍不可信。字都可以做假，合影有什么不能做假的。

老贾的字贵，这是人们都知道的，而且从不讲价，即使讲价，看你面子，减个两三千的，十万块钱的价格，减这么一点也没有多大意思。贵有贵的好处，在老贾可以减少很多的无用社交，在他人眼里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求人办事很管用。

有人评论说贾平凹的字是名人效应，没有多少艺术价值。这话对也不对。名人的因素确实有，但艺术的价值也不能忽视。老贾的字从书法的角度来说，是有一些弱项存在，但与大多数作家的字相比，与大多数所谓的书法家的字相比，还是值得赞许的，他可以把好多人甩出几条大街。

我见过老贾现场写字，也与朋友一起到永松路那个地方买过字，没有任何事情亦陪同他人去那里玩过几次，都不能说明什么。他的个子确实低，但你不能因为人家个子低就小看人家，或者因为自己比人家个子高就小看人家，原因就在于大家心里都明白，在一起不是来比个子的。

老贾的这幅字落款是癸未这一年，伸手算算也是世纪初的事情了，他这时也就五十出头吧，状态应该是很好的，所以字也写得好，很洒脱，很自然。记得他自己好像说过，他不是按照书法那一套写字的，他是按照多年的书写习惯，而以自己对于文字的理解写字的。这话说得有点吊诡，你说他是辩解也行，说他是自嘲也罢，实际上好像还在说，我就是这样弄的，管得着吗？

古人说得好，五十而知天命，人年五十，多少就有些瓜熟蒂落了，对于周围世界的认知，也是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的生命状态也是一样，有一个裂变的迹象。在此状态之下的艺术创作，当然也会有大的起伏与变化。有很多的人说，他喜欢老贾五十岁前的作品，就有一些上边的意思在里边，其实作者自己倒不一定这样认可，他认可的，也许还是自我的蜕变，一种成熟之后的更成熟。

五星街这条街，与《废都》中庄之蝶夫人牛月清的娘家双仁府街是连着的，这一带在《废都》年代是低洼地带，世纪初经过改造，已经和原来的面目迥异，历史的好多元素都有所丢失。但这里确实留下了许多的《废都》记忆。

我很看好的一位年轻的书法家同志似乎亦在这条街上上班，有天他发微信，说到这家店面，说到老贾的这幅字。有这层缘由，有天上午吃胡辣汤，我专门拍了这张照片，一直在手机中存着，今天心情好，就看着它多写了几句闲话，也可算作是一种老年的无聊的絮叨吧。

（选稿：飞花如雪    审核：晓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