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三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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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趁着有阳光天气暖和,我去小区后面的凤凰山国家矿山公园走山。先在山上与好友老周通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然后看见微信里二弟建强在联系我。我赶紧拨电话过去。建强告诉我三舅舅昨天去世了。我前天晚上21点才和建强微信视频聊天,考虑到外地打工的农民工元旦以后会陆续返乡,现在疫情形势严峻,务工人员回乡后会给乡村带回一场新冠病毒感染高峰。吩咐二弟转告表弟媳田仕花、表妹春兰,安排好三舅舅这段时间的生活,把三舅舅接到她们家,不要让三舅舅一个人留在斜岩。没想到当天竟然是三舅舅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我们兄弟挂念三舅舅时,三舅舅是否还活着都没人知道。二弟打电话询问,回复道:

三舅舅是前天晚上到昨天上午之间去世的,去世的时候没有人晓得,是昨天下午有人去他那房间里,才发现的。

下面是三舅舅的儿媳、两个女儿、女婿发的讣告:

讣告

严父黎吉林因病于2022年12月20日在家中逝世,享年96岁。兹定于12月24(腊月初二)在黑水镇新典村家中举行遗体告别仪式,12月25日(腊月初三)下葬。敬邀各位亲朋好友抽空前来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孝媳:田仕花

孝女、婿:黎春霞、曾庆红

孝女、婿:黎春兰、张爱华

三舅舅享年96岁,属于高寿。但是他这一辈子经历坎坷。人生的三大不幸他全都遇上了:少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但他都扛过来了。他生于上世纪二十代末,读过私塾,他12(或13岁)岁时,外公和大舅舅在很短时间里(一月?半年?)相继病逝。二舅舅被抓壮丁一直在抗日前线生死不明。13岁的三舅舅于是设帐课徒,用稚嫩的双肩担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任。按说他那么年少,家长们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他?原来三舅舅有两绝:一是他记忆力惊人,读过的蒙学教材倒背如流。二是他写得一笔好字,他擅长赵孟頫的字体,他写的字跟现在书店卖的字帖一样漂亮。那年月,大字小字别号“打门锤”,你有没有本事,能不能胜任教学,写几个字来瞧瞧!三舅舅大笔一挥,众人折服。于是放心把子弟交给他:去吧!去跟那个小先生好好学,人家可有本事了!别的童子之师设帐课徒,学费为每月两碗大米(一碗米约1公斤),他只收一碗。这样很容易就招到第一批学生,共50人。他自己吃一半,另一半背回家给外婆和年幼的母亲吃。

三舅舅在桃子坪教书时,房东的女儿石苏秀爱上了他。舂米时经常悄悄地把舂好的米放到他盛米的瓦罐里,贤惠、善良、聪颖的村姑石苏秀就像童话里的田螺姑娘。房东夫妇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于是请人做媒把女儿许配给了三舅舅。过去封建,有了这层关系后,三舅舅不便在桃子坪教书了,就回到斜岩教书。正约定婚期准备迎娶时,石苏秀患病(从事后描述的症状看似乎是重感冒)去世了,咽气前一遍遍呼唤三舅舅的名字。三舅舅闻讯赶到时已阴阳两隔,三舅舅足顿胸捶,放声痛哭。这段美丽的恋情就以这样的悲剧方式草草结束了。

又过了几年,在沿河解放前夕,三舅舅迎娶木瓜溪大地主田老爷的女儿。这位三舅娘生于大富人家,十分能干。结婚第二年便生了表姐春梅(大名叫黎春霞),二胎是个男孩,生下来才几天,三舅舅就给新生儿洗澡,结果脐带受感染夭折了。一年后三舅娘怀了第三胎,产前三舅娘的亲娘、亲舅舅去三舅舅家,三舅娘大约是患了感冒,她的亲娘就叫她的亲舅舅化一碗水给三舅娘喝,三舅娘喝了这碗“法水”后当即毙命,腹中胎儿诞下即亡,两尸两命,惨绝人寰。俗话说:家败死强人。这个三舅娘里里外外一把手,本来那一年是准备起新屋的,三舅娘一死,一切都归零了。三舅舅后来几十年再也没有能力起新屋了。三舅娘留下唯一的女儿春梅即我的表姐,跟三舅娘一样能干。成年后嫁板场曾家,现在子孙绕膝,日子过得比较兴旺。

前任三舅娘去世后,三舅舅续弦三番五次难以如愿。女方家说他命硬,克妻,不能将女儿嫁给他。据说,当年三舅舅出生后,就有民间高人告诉外公外婆,这男孩命硬,要多拜几个保爷(干爹),让他的命柔软一点,不克亲人。外公去世,人们认为他克父,三舅娘去世,人们认为他克妻。于是媒人把谢家沟孀居的张氏介绍给三舅舅,说他们两个都命硬。一个克妻一个克夫,这样一来旗鼓相当,谁也克不了谁,反而相安无事。于是两个苦命人重组了家庭,果然几十年相安无事。这位继三舅娘(表妹春兰的母亲)前些年才去世,享年八十多岁。但是三舅舅和继三舅娘生的儿子克强表弟却在十八年前病逝了,年仅41岁。这算不算克子呢?总之,三舅舅这一生太悲惨了。亲人的相继离世本已让他悲痛欲绝,还背上一个克亲的恶名,一直到他离世那一天。

三舅舅事母极孝,当年外婆在我们家带我和弟妹的时候,三舅舅经常去看外婆,每次都和外婆有说不完的话。在外地教书,遇上家长送点好吃的,他总是舍不得吃,想方设法给外婆送来。十年浩劫中动乱频仍,父母为躲迫害,逃得没有踪影,我们跟着外婆回到斜岩避难。武斗结束我们回到父母身边后,外婆就留在斜岩老家。不久就瘫痪在床了,三舅舅白天给外婆送饭,冬天夜晚就给外婆“握脚”(睡在外婆脚边,把外婆的双脚抱在自己的胸前捂热)外出当油漆匠谋生,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外婆床边请安。

三舅舅的初恋石苏秀去世几十年来,每逢过年过节,他都要到桃子坪看望二老,行半子礼。表姐、表弟、表妹都称“桃子坪家家”(音gaga,方言:外公外婆)前三舅娘逝世后,三舅娘的亲妈常来走动,三舅舅和后来的三舅娘也视若亲娘。这份亲情持续几十年,尤其是与桃子坪石老先生情同父子。他们谢世时,三舅舅都去披麻戴孝,尽子婿之礼。

三舅舅是一个顽强的人,他童年读书,少年教书,未务过农。正如荷蓧丈人评价孔子所说的,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解放时,土改工作队见他识文断字,让他当了第一任村长。但他是一位只知道琢磨事不知道琢磨人的人,村长当得不温不火,吸收他参加土改工作队,他对相关的路线方针政策基本上不理解,只好退出,继续以教书为生。各乡镇相继成立小学,他就跑到边远山寨去设帐课徒。我6-7岁时就跟着他接受了两年的启蒙教育,我知道的地方就有磨子岩、桂家山、下斜岩、双树坝、梨子坨等。十年动乱期间他被剥夺了教书的权利,不谙农桑的三舅舅于是学会了油漆工艺。低价从农村木匠手里购得木箱,刷上油漆后去赶转转场卖掉,赚点差价。尤其是他油漆黑板的工艺在当时称得上一绝,且价廉物美,有口皆碑,不少中小学都来请他漆黑板。他就这样艰难度过了那段岁月。

改革开放后他重操旧业,继续设帐收徒。一来是因为当年基础教育尚未普及,他起到填补空白的作用;二来是他发明了一套速成写认法,能让三尺孩童一年内认写3000-5000常用汉字。他的论文《3000—5000常用汉字一年速成写认法》在《黔东教育》上发表,得到铜仁地区小学语文教师们的高度赞赏。1998年,饱含他毕生心血的《汉字速成写认法》出版,书中系统地介绍他探索出来并行之有效的写认法:

一、递进法(按笔画数由少到多叠加)

二、组合法(会意字象形符号与抽象符号之间的四种组合、形声字形旁与声旁的不同组合)

三、比较法(形似字、形声字字形比较)

四、情境法(字不离词,词不离句)

他这位数十年自谋稻粱的私人办学教师总算有一项精神财富留给后人做纪念了。三舅舅的私人办学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末,除了家乡沿河县外,还到邻县德江县好几个地方办学。小学普及了他就办幼儿园,总之总能招到生。大约是1985年前后,德江县召开幼儿教师培训会,全县所有幼儿教师都要参加,三舅舅也参加了。会议结束还照了张合影,三舅舅和教育局领导们坐在一排,在众多青年幼儿教师中显得十分苍老。后来因为表弟克强农校毕业参加了工作,表妹春兰考上了地区师范。不忍心他再四处奔波挣点口粮钱,劝慰多次,他才金盆洗手,回家养老。

三舅舅很爱学习,可惜生在兵荒马乱灾难深重的旧中国,未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要不以他的韧劲,以他的学霸性格,说不定可以一直读到博士后。但是当年外公外婆送他读私塾,只能是扫扫盲。唐诗宋词、水浒、西游、三国演义这些经典完全是自学的。文革中我到斜岩当放牛娃,他居然有一本《在田野上,前进》(秦兆阳著)的小说。据说他曾经有一本《堂▪吉诃德》,被他拆了,做成纸牌了,(沿河人叫打贯儿)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对联、诗词。有一次我和他去黑水场的路上,他给我讲才子解缙对对联的故事,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对联艺术的魅力。大约是十年前,三舅舅写的诗词还发表在铜仁地区诗词楹联学会主办的刊物《梵净山风韵》上。他的对联总能依时依事依人量身定做。比如1974年春节他给某大队支书(老贫农、劳模)家撰的春联:

革命是前途,新媳妇带领顽童会上双声讨林贼;

农业学大寨,老贫农常叫小我田间百战夺劳模。

上联说的是当年批林批孔的事,新媳妇和顽童是支书家的儿媳和孙子,下联说的是支书本人。

二舅家贫,大我两岁的表哥与和我同龄的表弟都没有机会上学,三舅舅给二舅家的春联是:

破四旧教子务农,立新风养儿防修。

明明是家贫上不了学,没有机会上学,却被拔高为破四旧立新风,还防修,不知道关人家修正主义的苏联什么事?

表哥黎春容结婚,三舅舅送的喜联是:

握手行个结婚礼,同声歌唱东方红。

那年头政治挂帅,三舅舅也不能免俗。但是三舅舅仍然有少量的接地气的对联作品。比如某远房舅舅结婚,三舅舅除了给他写革命对联外,有一联是送给远房舅舅的寡母——雨家婆(雨外婆)的:

半百有余初完子债,持家不巧第一勤劳。

通过这副对联,我第一次知道了父母给儿子娶亲叫“完子债”,下联是评价雨家婆的,可谓恰如其分,雨家婆的勤劳能干得到充分的肯定。

改革开放,欣逢盛世,人性回归,三舅舅撰的对联也回归现实了。比如一对大学生新婚,三舅舅得知这对大学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文人相轻。于是撰联祝福加规劝:

学问是能者为师,谦虚则彼此一样;

诗情是纸上百战,书味则灯下双声。

家父临近退休时,三舅舅也给他撰了一副对联:

无功食禄思退隐,训子攻书作前锋。

数十年间,三舅舅的故乡斜岩,斜岩周边的村寨、远远近近的亲戚朋友,无论婚丧嫁娶、修房造屋,都要请三舅舅撰写对联,三舅舅一生中撰写了多少对联,没有人帮他统计,如果每次都笔录下来,估计逾千副。

除了给乡亲们写各种对联以外,三舅舅还尽了一项义务,给小孩子取名字。多为他的子侄辈,按家传族谱正好轮到“春”字,于是一大堆带“春”的名字问世了:

黎春和(春和景明) 黎春浓(春意盎然) 黎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 黎春晖(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黎春光(春光明媚)……

其中尤为人欣赏、称道的是他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给他的义子取的名:陈出新!把成语推陈出新去掉一个推字,意思居然不变,含义却十分深厚:对旧的文化进行批判地继承,剔除其糟粕,吸取其精华,创造出新的文化。拿今天的时髦语言来评价:简直就是高大上(高端大气上档次)!

由于他取的名字都具有一定的文化含量,得到他取名的子侄辈无不欢欣鼓舞。可是有一个小名叫毛崽的小表弟就不高兴别人给他取名,他要自己取。先以“黎毛崽”暂用名入学,读到三年级后识得几个字了,就给自己命名为“黎军太”。为什么叫“军太”?有何含义?毛崽哪里说得清。于是我便化用《陌上桑》中的句子调侃他:

日出东南隅,照我黎家岩。黎氏有好男,自名为“军太”。

三舅舅闻之,忍俊不禁。还建议毛崽,要不改成“俊态”?说明你样子很英俊。毛崽根本不领情,就叫“军太”!就这么定了,天王老子叫我改我都不改。现在回想起来,三舅舅子侄辈中,名字唯一没有文化含量的,就是这个黎军太。然而天意捉弄人,名字有文化含量的“春”字辈后生,大多数都在家中修理地球,而名字没有文化含量的黎军太却当上了民办教师,后又得转正,成了“春”字辈中少有的捧铁饭碗的人。

我因小时候由三舅舅启蒙,所以跟他感情较深厚。他也一直以我为骄傲。我参加工作后,三舅舅到我工作的地方一共有两次,一次是1985年底,我在松桃师范任教,他从沿河去铜仁看望读农校的表弟克强,班车从沿河开往铜仁,要在松桃住一晚上,于是他就到松师我的宿舍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六点天还没亮,我和好友周玉龙老师推着单车送他到松桃汽车站。第二次是1992年3月,他去铜仁地区师范看望读中师的表妹春兰。到铜仁一中我家去走访。我正在联系准备南下深圳,不在家。是妻接待的,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三舅舅,当得知站在面前的是三舅舅后,妻十分惊喜:哇!您就是著名的三舅舅哦!您是杨建华的启蒙老师哦!妻赶忙买菜做饭留三舅舅和表妹春兰在家吃午饭。短暂的几个小时笑声不断。妻说这是她和沿河亲戚打交道中最让她快乐的一次。

三舅舅一生坎坷,好友老周评价,他的一生太悲惨。他如果能够提笔将自己一生悲欢离合的桩桩件件记下来,那既是一本可读性极强的自传,又是灾难深重的中华民族推翻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国,从一穷二白到繁荣富强这段波澜壮阔历史的见证。更是他留给后代子子孙孙的宝贵的精神财富。可惜他对此毫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纠正《新华字典》里的注音错误,凡是读音跟沿河方言不一致的都是错的。近十年来,我每去看他一次,他就要和我讨论《新华字典》的注音错误问题。我每次都耐心向他解释:中国幅员辽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方言,读音都不相同。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普通话只能求大同存小异等等。奈何他每次都听不进半句,说来说去只有他的发音才是正确的。我常常感叹,古人为什么提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既要有书本知识,也要有一定的阅历。倘若三舅舅行一万里路,亲耳聆听南腔北调的和而不同后,他还会那样固执己见吗?他的小女儿、小女婿都是中小学教师,他向他们传授自己摸索出来的“正确读音”,女儿女婿不认同,他就大发脾气。大概他觉得女儿女婿和他话不投机,所以每次去女儿家住上个把星期,就大吵大闹要回斜岩。几年前三舅娘还在,他还有个伴。三舅娘去世以后,那一栋老房子,就只有三舅舅孤零零的一个人。乃至于这次三舅舅谢世的具体时间,也无人知道。三舅舅的悲剧,除了命运的悲剧外,更多的就是性格的悲剧了。

三舅舅就这样孤凄地走了,回忆他老人家的往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只能留作今后慢慢叙写。三舅舅此去天堂,定能见到早年登仙的外公、外婆、桃子坪和木瓜溪的岳父岳母、纯情的初恋石苏秀、三舅娘田氏、三舅娘张氏、英年早逝的表弟——三舅舅的独生子克强、大舅舅、二舅舅等,愿三舅舅和天堂里的亲人们欢聚!愿三舅舅在天堂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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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春节,去斜岩看望三舅舅。茂生舅舅(左、已去世)、三舅舅(中)、大表哥黎春遥(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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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去斜岩看望三舅舅,和三舅舅聊天。三舅舅时年9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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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34条)

  • 解世权的头像
    解世权 2022年12月22日 下午11:34

    倔强而有才的三舅舅![赞][赞][爱心][爱心][花][花]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23日 上午10:42

      @解世权多谢解老师!您的尊姓我就是通过三舅舅讲才子解缙对对联的故事知道“解”作为姓氏的正确读音的。

  • 四格格的头像
    四格格 2022年12月23日 上午8:43

    你三舅舅一生坎坷,却掩饰不住他的才华横溢。90多的高寿老人终于安宁于天堂,一路走好。

  • 晓舟同志的头像
    晓舟同志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1:22

    有名师立传于世,三舅当含笑九泉。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1:50

      @晓舟同志多谢晓舟老师!他若写自传,那更加详实感人。[花][花][花][花][花][花]

  • 难诉相思的头像
    难诉相思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2:26

    人生近百,无疾而终,是个有福之人,祝他一路走好!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2:35

      @难诉相思多谢蒋医生!我三舅舅一生没有进过医院,没有打过针,也没有吃过西药,中年时服过两剂中药。也没有体检过,他是什么血型,血压有多高,甘油三酯正常否,我们一概不知。邀他上医院做一次体检,他说:花那个钱干什么?不如给我秤两斤肉吃。他94岁以前都还能拄着拐杖走15公里(往返)去赶集。这次突然去世,没有任何征兆,太突然了。有没有感染新冠也不知道。

  • 阿诚56027的头像
    阿诚56027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4:23

    96岁,高寿了!一路走好!!

  • 梦菊的头像
    梦菊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4:25

    杨老师的三舅舅,能写一本荡气回肠的小说了。
    人人都追求高寿,可高寿的人必然经历的风雨也多。尤其是亲人一个个的先他(她)而去,一次次锥心的痛。
    可见,人生无论机遇如何,放平心态,荣辱不惊,坦然走向那个永久的归宿就好。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9:28

      @梦菊多谢梦菊老师的中肯点评!三舅舅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也历尽坎坷。愿他老人家在天国安息!

  • 2272 张英辅的头像
    2272 张英辅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7:16

    文章银有传奇色彩, 您的三舅父很不简单哟,很有才气的一个人,看来被您继承下来了。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9:30

      @2272 张英辅多谢张老师的中肯点评!我的三舅舅是一个怀才不遇命运多舛的人,愿他在天堂安息!

  • 风雨的头像
    风雨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7:56

    悄悄来到您的空间,静静欣赏您的家园
    默默倾听您的故事,细细品味您的情感
    感人,感动,催人泪下![难过][难过][难过][难过][难过]

  • 诚厚的头像
    诚厚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8:25

    很有故事的三舅舅,是位民间教育家。无疾而终,是位有福之人。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9:36

      @诚厚多谢诚厚老师!贵州铜仁学院田院长评价我的三舅舅是新中国最后一个私人办学的人。他的《汉字速成写认法》确实有特色,切实可行。他教小孩很有一套,真是个民间教育家。您的珍贵评价我珍藏了。

  • 蓓蕾含香的头像
    蓓蕾含香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8:41

    三舅的故事很感人,心疼三舅的坎坷经历,[大哭]赞赏三舅的才华,[赞]敬佩三舅的人格魅力!三舅无疾而终也是一种福气。三舅的故事应该还有续集,期待![赞][赞][赞][喝彩][喝彩][喝彩][花][花][花]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23日 下午9:39

      @蓓蕾含香多谢蓓蕾老师!您的高度评价令我十分感动。我争取写好三舅舅的续集。[花][花][花][花][花][花]

  • 锦瑟黎燕的头像
    锦瑟黎燕 2022年12月24日 下午1:34

    深切怀念,深情回望,细致抒写,将三舅舅的命运与才情,积淀与文脉深邃呈现,感人肺腑,余音绕梁。有乌江老师的此作,三舅舅可含笑九泉矣。

  • 四格格的头像
    四格格 2022年12月24日 下午7:02

    所以人的一生很难周全,三舅努力又有才气,却生活中遇到诸多的不如意,尚能活到90多高龄,说明他还是有福气。

  • 邯郸常跃进的头像
    邯郸常跃进 2022年12月24日 下午11:02

    三舅舅高寿!他积淀深厚,教书育人,著书立说,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先生。祝他老人家一路走好!

  • 豫莲芳草的头像
    豫莲芳草 2022年12月25日 下午4:21

    三舅舅很有才华却怀才不遇,婚姻不顺,又经历了人生的三大不幸,读来很是心伤。但有幸也给后人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富,你有今天的成就与他的启蒙有很大关系,最后他能活到96岁高寿归天,而且没有受什么罪,也算是福气。愿他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走好。

  • 李宗宾19481957的头像
    李宗宾19481957 2022年12月31日 下午4:56

    杨老师的博文把三舅舅写的亲切自然,就是我们身边的德高望重的长者,了不起的乡间知识分子!!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2年12月31日 下午6:25

      @李宗宾19481957我三舅舅活得率性,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还给周恩来总理写过一封信,反映他对农业机械化的期待和建议,周总理的秘书代总理给他回了一封长达20页的信,肯定他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热情,也实事求是指出他不切实际的地方。语气非常亲切委婉。秘书的字比我见过的所有钢笔正楷或行书(准确的说是行楷)字帖都还漂亮。信封上的红色宋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一行字非常庄严醒目。可惜10年前他的旧居遭火灾,他的书籍连同这封信都被烧了。

  • ch雪梅的头像
    ch雪梅 2023年2月12日 下午12:14

    三舅舅坎坷不平,丰富经历,整篇精彩文墨感人至深。令人仰慕敬意的高寿老人啊!问候杨老师周日午好!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3年2月12日 下午12:21

      @ch雪梅多谢雪梅!三舅舅是一个经历坎坷有故事的人,他要是把自己的亲身经历据实记录下来,比长篇小说还精彩。可是他认为坎坷不堪回首,于是自己绝口不提。其实,文章憎命达,那些水过无痕的人一辈子反而没有什么可写的。[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 李和平的头像
    李和平 2023年2月14日 下午8:00

    三舅舅的传奇一生,让读者印象深刻。传奇老人,传奇色彩,传奇老人,才华横溢,传奇的你,写出他传奇经历,有缘人记住传奇老人。相知相遇都是缘!

    • 情满乌江的头像
      情满乌江 2023年2月14日 下午9:15

      @李和平多谢李老师赠玉!三舅舅还有很多故事,我以后会陆续写来,到时欢迎您光临雅正![花][花][花][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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