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写春_卯酉河

散文：写春

炫风之影 • 2022年7月5日上午9:41 • 文化 • 阅读 3625

前几天，我在《论语》（1932年创刊，据说鲁逊也在其中发表过几篇文章）选萃中，读了一篇作家张露薇的散文《书春》，文字洒脱干脆，而且很有意思。文章并不是写春的繁花似锦，却是在写文化里的春，他“嫌弃病态的歌咏，病态的诗人，弄出个病态的春”来。

张露薇是活跃在二三十年代的北方文人，他在散文中写道“我宁愿人人在春时逃学，我不愿人人在屋里蹲着写诗。在春天写诗的人，多半是脑子不健全的人，至少说是染了传染病的人”，这篇散文读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抨击那个年代旧文人或诗人的一些做作文章。试想，即使是在屋里躲着写诗，没见过春的美好又怎么能有充满诗意的想象力呢，由此可知张露薇写这篇散文的时候，那个“蹲”字估计也是暗指当时的文坛中有闭门造车的意思，亦或是想借此批评一些无病呻吟的诗人而有所指吧。

看了他的这篇散文我不仅莞尔，回想自己，翻翻过去写的关于春的散文或诗歌，是否也曾经写过病态里的春？我很庆幸，春在我的眼睛里几乎就是繁花似锦，处处阳光明媚，仅仅是在那年母亲春走后的几年里，在春里有些愁绪罢了。

其实，春在人们的眼中是不同的，你快乐，春就快乐，你苦闷，自然春就被嫌弃了。春的芳信哪个不爱，游春唱春咏春都因心情而来。大好春光里也有郁闷的时候，但是不得不承认，当你带着苦闷去看春的时候，看到那些灿烂的花，嗅着馥郁芬芳，心情自然会好些。

在心情好时，诗人总想将自己心中的春描绘的梦幻般的美，带着上九天的欣喜，下凡来写春。心思趁着风儿直上云端，想那诗句必定缥缈虚幻，怎能一个“病”字来形容。不过躲在屋子里咿咿呀呀地咏春解闷，无关老少也无关男女，用春来造些自己的想象力，那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幻春的理由。

当然，很多时候，在春的寓意里面人们会获得什么，就不好说了。人人都知道孟浩然9岁做的《春晓》，那时候他还小，至少心态很好，只是对春的一种感慨，但是后来孟浩然拒绝科举，强取歌女，暗怼皇帝，直至心灰意冷不得志而逝，到应了《春晓》的寓意。而自古《春闺怨》也是追不到女人的烦恼，亦或是女人待在家中期盼良人早早归的念想，于是就变得怨念惆怅了起来，不得不病啊。

人爱大自然，无关乎大自然对人的反应，它回馈的是繁锦的世界，繁花的绚烂。我赏春，一草一木，一花一景皆是我的朋友，不管我情绪如何，春不是病的，春是健康的，春是不能被赎渎的。

但不论年代如何，爱春天恋春天，也是一种对大自然的敬仰。不过，既然是敬仰，即使是蹲在屋子里写诗，我想心情也会是愉悦的，除非你的诗作谁也看不懂，那真是无病呻吟了。